一股酸澀的心情涌上心頭,無處發泄,最終他脫口而出道,“我給你奏一曲吧。”
說完他就后悔了,何必自揭傷疤呢。
但是兔兔不等他后悔,就一臉期待地笑著答應了,“好啊。”
甘嘉元看著對方期待燦爛的笑容,手緊了緊,莫名地松了一口氣,那就獻丑一次吧。
他雙腿交叉盤坐在地上,手中的粉刺和刮片漸漸散成光點,最終形成了一把仙韻十足的玉石般的樂器置于腿上,他修長蒼白的手執刻痕,閉上眼,在無數條刮片組成的弦上輕輕一拉。
一瞬間,如仙樂入耳,兔兔精神一振。
隨著甘嘉元第一道撥弦的余音在消失在空氣中,他正式開始了演奏,刻痕宛如在刮片上跳舞,奏出的音卻沉穩均勻,帶著厚重威嚴之感,“此音名為音禁。”
絕大部分蟲族都有領地意識,弱小的蟋蟀也不例外。
音禁音之所及,即為禁地。
甘嘉元眼眸微睜,微微露出了一個苦笑,可惜,和強大蟲族的絕對領域不一樣,他的音禁,只能起到消音作用音之所及,一切噤聲。
但很快,他就閉上了眼睛,摒除了一切雜心,專心演奏。
比起之前沉穩的音調,現在的節奏更加地高亢激昂,同時又暗含不易察覺的纏綿和玩轉,在音色和音調上變化豐富,如歌如泣,如喜如悲。忽而,畫風一轉,旋律變得悠揚而歡快,仿佛生命煥發新生,在名為綠意的草原上掀起陣陣漣漪。
“這首音樂叫什么名字呀,好好聽啊,尤其是后面這一段,置于露水的早晨,和萬物生長的春天,有種生機勃發,豁然開朗的感覺”兔兔毫不吝嗇地夸獎道。
甘嘉元抬眸看著渾身都仿佛散發著光芒的陸飛英,嘴唇動了下,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此音分為兩段前者名為求緣,后者名為比翼。
對于蟲族而言,除了爭奪領地,無外乎是求偶。
比翼雙飛蟲族中掙扎求生的蟋蟀也有關于愛情的美好幻想。
“我的演奏沒有什么用處,論能力毫無殺傷力,論好聽也遠遠排不上名。別的蟲聽了甚至有些不好的欲望。除了一些特殊場所,也沒有蟲會需要我們。”
自古以來,蟋蟀便是用于觀賞和褻玩的種族,它們的別名是蛐蛐。
蛐蛐,勾欄唱曲兒的蟲。
極樂的頭牌伊迪斯和弟弟薩羅,都是水靈蟋蟀一族。
靡靡之音,短短的一首曲子,揭示的是蟋蟀一族無法擺脫的痛苦命運。
蟋蟀一族,就算死了,也一樣窩囊羽骸物被置于角落生灰,能干的也只是嚇嚇蟲這樣無聊低級的事情。
兔兔不解地偏了偏頭,“好聽就是好聽,怎么還分高貴和低賤呢”
這世上哪有誰是生來高貴的呢
難道山旮旯的人,就注定要低大城市的人一等嗎兔兔從來不這么認為。
百年之后,不過都是枯骨而已。
兔兔一向不糾結這種沒有答案的事情,他利索地站起身拍拍褲子,隨后彎下腰靠近了甘嘉元,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你有沒有試過,給它們演奏呢”
修長的手指所指之處是院子外的綠意盎然的田地。
兔兔聽出來了。
甘嘉元沒能成為自己領域的君主,但他的曲子
可以成為領域的君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