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的辦公室在二樓最里邊。
藺葶懷里抱著苗苗,領著婆婆與果果尋過來時,透過玻璃窗,瞧見對方正巧在辦公室里,便抬手敲了門。
王春玲正埋頭寫寫畫畫,聽見聲音,頭也不抬道“進來”
藺葶推開門,屋內用了暖爐,溫度趕不上炕屋,卻也比室外暖和不少。
她沒四處打量,轉身關上門,阻止暖意外泄后,才開口喊人“王書記。”
王春玲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清楚來人,立馬笑著站起身“你們來的夠早啊,得虧我一早等著,不然可就錯過了。”
這話聽聽就好,畢竟昨天霍嘯約的時間就是這個點。
但藺葶面上還是露出抹感激的笑來“又叫王書記費心了,有您這樣一心為民的好官,是老百姓的福氣。”
王春玲倒也不至于為了兩句吹捧飄起來,但好聽話人人愛聽,所以面上的笑容不自覺就多了幾分真心“別站著了,快先坐下來歇歇腳。”
說話間,視線在接觸到兩人抱在懷里,睜著水汪汪大眼睛左右張望的龍鳳胎時,又稀罕的從抽屜里拿出兩顆糖遞了過來,才在兩人對面的椅子上坐定。
胡秀在村里也算伶俐人,但處在這樣正經的辦公室里,心底多少有些怵,所以除了保持笑容外,基本不吭聲。
好在兒媳是個能干的,與公社書記有來有往,居然一點兒也不磕巴。
王春玲也覺得與藺葶說話舒坦,這姑娘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倒是滴水不漏,又想到她是新媳婦,便笑著打趣“我猜這次霍嘯同志應該會申請家屬隨軍吧”
藺葶不明白話題怎么轉到了這里,怔愣了下,才回“這事兒還不確定。”
王春玲看了眼胡秀,以為是做婆婆的不樂意,再想到自己與丈夫各忙各的,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難得真心實意道“革命伴侶嘛,要是有條件,還是在一起的好。”
藺葶抿唇笑了笑,剛要應上兩句,辦公室內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胡秀下意識坐直身體,視線更是緊緊盯著電話機。
見狀,藺葶安撫般拍了拍對方的手,待確定是霍嘯的來電時,才轉頭看向婆婆“媽,您先接。”
胡秀的確急的不行,總覺得得親耳聽到兒子的聲音,才能徹底心安。
所以,在王書記招手時,慌忙站了起來。
只是腿才跨出去半步,就又轉過頭“還是你先接吧。”畢竟兒子如今成家了。
藺葶忙擺手“您先接。”她還沒做好面對霍嘯的準備呢。
擔心婆婆再勸,她干脆從口袋里掏出帕子,給吃糖吃到小嘴黏糊糊的小家伙擦了擦嘴角。
見狀,胡秀只好上前接了電話“喂哎是我,你怎么樣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不能說啊行行行,媽不問,知道你們要保密,那你有沒有受傷沒受傷就好真的啊那感情好”
藺葶看著婆婆從開始的哽咽,到穩定情緒,再到喜笑顏開。
忍不住好奇起電話線那一頭,三千公里外的男人,此刻會是什么表情應該是個好溝通的吧畢竟這么快就將婆婆哄好了,這要是個不好相與的,她肯定不會勉強自己
就在她滿腦子跑火車時,突然感覺到懷里的小東西摸了下她的臉。
藺葶回神,低下頭。
小家伙奶聲奶氣道“媽媽,奶奶喊你。”
這時胡秀也走了過來,面上全是喜意“電話不能打太長時間,快,抓緊跟嘯小子說兩句。”說著還伸手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往電話機旁推。
藺葶頗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不適感,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喂”了一聲。
對方應該一直等著,聽到她的聲音后,低沉偏清冷的嗓音就跟著傳了過來“藺葶”
聲音挺好聽也挺年輕的,藺葶胡思亂想著“嗯,是我。”
電話那頭的男人停頓了下,似乎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瞧出他同樣局促,藺葶反而放松了下來,主動開口問“剛才聽媽說,你是要回來了是嗎”
“對,等這邊的一些事情交接完,就可以休探親假。”
“休多少天啊”
“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最少有20天。”
“會不會太趕了路上來回就得20天吧”
“不是,我調職了,新部隊離家里只有4天車程。”
這么算來起碼還能休息六七天,那還行
“藺葶”
藺葶下意識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