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將魚送出去后,柱子黑紅著臉道“早上我爹跟三叔鑿冰撈的,是我娘叫我送過來的。”撂下這話,容易害羞的少年人也不給堂嫂回話的機會,兩條腿生風,火燒屁股般的跑了。
藺葶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后將魚放進專門挖來放食物的小冰室里。
就在她從冰室里出來時,又見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幾步外。
然后,在藺葶遲疑對方是不是要來家里時,對方果然徑直走了過來。
男人穿了身不知多久沒有洗過的厚襖,胡子拉碴,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他先是直愣愣盯著藺葶瞧了又瞧,直到人被瞧的拉下臉,才吶吶道“我找秀嬸子,我婆娘要生閨女了。”
聽出對方語氣里的不情愿,藺葶本就被看的有些不愉的心情,更加不快了幾分,生閨女咋啦
不過,她沒有跟陌生人爭辯的習慣,直截了當道“我媽在村口等人,你去那邊找她吧。”
本以為男人會轉頭離開,不想對方自顧自換上失望的表情“我這有點急,嬸子怎么能不在家咧”
藺葶皺眉,沒有反映過來對方是想叫她去喊人,只覺這人分不清輕重緩急,語氣難免就嚴厲了幾分“急還杵著干嘛趕緊跑起來去喊人啊”
大約做老師的嚴肅下表情后,都有些嚇人。
起碼男人那明顯想偷懶,指望眼前漂亮小媳婦幫自己跑一趟的心思全沒了,縮了縮脖子,轉身就往村口跑去。
而藺葶也在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對方是什么意思。
頓時被膩歪到了。
合著生閨女就不著急了
忒氣人了
氣歸氣,藺葶還是將婆婆平時接生用到的家伙事全部整理好。
然后在對方趕回來檢查有無遺漏時,又往她口袋里揣了幾顆糖跟餅干。
婆婆身體還有些虛,接生可是體力活。
目送兩人離開后,藺葶又窩回炕上與孩子們講故事、剪年畫。
只是這一次,時不時就會分一下神。
擔心婆婆接生是不是順利,更擔心如果生個姑娘,那家人會不會無理取鬧遷怒接生婆。
轉念又祈禱那家人真能得個兒子,不然托生在那樣人家的閨女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霉。
抱著這樣那樣的擔心,一直到吃了晚飯,給小家伙們洗了臉跟手腳,又將人哄睡,也沒能等到婆婆回來。
雖然婆婆臨離開時,說了生孩子算不準時間,晚上不一定能趕回來。
但頭一回經歷這種事情的藺葶還是忍不住心焦,便點了煤油燈,拿起從前的學習書本,邊等邊打發時間。
一直到深夜12點,已經習慣早睡早起的她實在熬不住,準備瞇一會兒的時候,就被敲門聲給驚醒了。
藺葶揉了揉眼,穿上鞋子下炕。
快接近大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若是婆婆敲門,定然會喊一嗓子。
思及此,藺葶最后一絲困意也消散的一干二凈。
她左右環顧一圈,沒找到趁手的武器,便尋了張凳子提在手上,然后才問“誰啊”
陌生且年輕的女聲叫屋外面的霍嘯頓了頓,然后才道“我,霍嘯。”
聞言,藺葶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是知道霍嘯差不多今天回來,卻沒想到他會連夜回家。
不過,遲疑一瞬后,藺葶又問“怎么證明你是霍嘯”
門外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媽不在家”
藺葶還怪聰明的。
不過她語氣堅定回“在家,睡著了”
霍嘯低笑出聲。
其實他不是個愛笑的性子,但這會兒已經是他第二次被未曾謀面的妻子逗笑了。
想到這里,他又翹了下嘴角“你去拿煤油燈,我站到窗口給你確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