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又似想起什么般,看著人問“你想過上工農兵大學嗎”
“啊”藺葶被丈夫冷不丁的問題給問懵了“怎么突然問這個”
因為按照妻子從前在學習上的拼勁,應該很遺憾沒能拿到大學畢業證書。
說來,前年大學停課時,不少政治敏感的人都清楚這只是暫時的,畢竟國家的發展離不開人才。
但霍嘯方才從王秀琴口中得知,一直到九年后,77年上半年時,大學也沒有恢復。
所以他便想著,或許可以幫葶葶爭取一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
藺葶“不想去。”
出乎意料霍嘯沒想到妻子的態度這么果決“沒有大學畢業證書不遺憾”
藺葶說的很文藝“遺憾,不過生活本來就是波折不斷,再說我更想做老師,現在的學歷也夠了吧”
其實她是覺得未來近十年,沒有什么地方比部隊更安全了,且多少覺得工農兵大學的畢業證書水分太高。
霍嘯不知妻子心中的顧慮與嫌棄,確定她真不想去工農兵大學后,其實也歡喜。
雖然方才話說的無私,但心里頭如何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
所以他面上就帶了笑“你的學歷做高中老師都可以了。”
藺葶驚訝“部隊還有高中”
霍嘯“新單位只有初中。”
“那回頭我去爭取初中老師吧。”
“挺好的。”總比去市里當高中老師,一個星期只能見一面的強。
坐在對面的胡秀聽到后面開始嫌棄臉她還以為兒子盯著兒媳是舍不得,合著就這
向陽大隊村口。
胡部長沒有帶任何人,獨自開車過來接王秀琴。
接到人后,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在村口的大路旁等了一會兒。
果然,漫天的雪白中,很快就瞧見了熟悉的身影。
他冷冷掃了眼被綁了手腳,封了嘴,垂頭喪氣坐在后座的王秀琴,確定她不會鬧幺蛾子,才下車幫霍嘯將自行車綁到車頂。
兩人誰都沒急著開口。
等固定好自行車,胡部長才吸了口叼在嘴里的煙,又吐出一串濃郁的煙圈,才含糊問“來一根嗎”
霍嘯很少抽煙,也沒有所謂的煙癮,但想到王秀琴身上一系列麻煩的后續,與方才母親與妻子遙送自己的畫面,終是道“來一根。”
胡部長從口袋里掏出煙盒丟過去。
霍嘯從里頭抽出一根,又側頭避開風,半攏著火柴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才覺壓在心中的復雜情緒好了些。
見狀,胡部長笑問“我看你這情況是舍不得媳婦兒了吧”
霍嘯倚靠在車上,瞇眼盯著家的方向,也不否認“舍不得。”
胡部長一愣,而后又哈哈大笑“嘿這才幾天你小子也有今天英雄氣短了吧從前也不知道是誰哪個給你介紹對象都愛搭不理的。”
霍嘯任他取笑,又遠遠的看了眼村里,便轉身上了副駕駛“走吧。”
最多一個月,一個月他就接她們去天京團圓。
胡部長“行,回頭我送你去火車站,省下來的時間跟老哥再好好商量商量,這事要怎么弄吧唉,你說這叫什么事”
“成。”
每次霍嘯離開,胡秀都要難受好幾天。
這一次因為知道個把月就能重聚,情緒要穩定很多。
當然,也可以說,沒什么時間傷心。
只因霍嘯才出發二十分鐘左右,陳桂蘭就拉著大妮兒氣急敗壞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