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自家人,這么驚訝做什么對了,這事兒你咋看”
藺葶是真意外了,卻又有些高興,想了幾秒后,還是搖頭“您決定吧,按您心里的想法去做。”
胡秀嘆氣“就是不知道咋辦才問你的。”
見她實在為難,藺葶便換個角度問“那您說說,您為難的點在哪”
胡秀“我是覺得,賣了怪可惜的,想回來瞧瞧的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可不賣吧,也不能空著,但是給老二或者老三家暫住,這錢是收還是不收收的話,多少合適”
其實胡秀不大想收,但她活了一輩子,清楚人心經不起考驗,升米恩斗米仇,天長日久的,最后真怕說不清楚這屋子到底是誰的。
再一個,幾家這些年少有矛盾,一直處的很好,她是真的不想因為一間屋子鬧翻臉。
其實按藺葶的意思,直接賣掉,比市價少賣幾十塊錢,不管誰買了去都高興。
畢竟霍嘯過完年虛歲才29,就已經是正團,能力與前途肉眼可見。
所以被轉業的可能性不大,將來就是熬資歷,也能熬到旅級。
若幸運,師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再回村的可能性是真不大。
就算探親,也大約幾年才有一回,房子真沒有必要留著。
還不如拿著賣房的錢,再添些,在天京那邊買一套,那可比村里的房子值錢多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霍嘯轉業退伍,以他現在的級別,多數會在縣城落腳。
思及此,藺葶便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給婆婆聽,然后在對方沉思時,又加了句“實在不行,您就先租出去一兩年,等在天京站穩腳了,再賣房子也一樣。”
想來在外頭久了,習慣了,也就不會舍不得賣了。
兒媳的這個建議胡秀到有些意動,卻也沒急著做決定,只道“叫我再考慮幾天的。”
這是大事,藺葶表示理解“這個不急,反正還有不少時間呢。”
又過去幾天。
在婆婆左右為難賣不賣房的時候,藺葶也沒閑著。
她喜歡上了織布。
由于這年頭布票稀缺,一家人攢幾年才夠做一身衣服,所以村里大多數人家都會織土布。
就是那種寬幅不大,花紋不多,大多是格子或者印花的藍色土布。
原身結婚的時候,家里還給陪嫁了整整一箱。
藺家疼閨女,每卷布里頭還裹了錢。
票額不大,全是五毛、一塊的,加起來也就二十塊左右,算做壓箱底,輕易不會動。
作為土生土長的姑娘,原身從小也學了織布手藝,但她很少弄這些。
藺葶則完全不懂,這些天左右無事,便根據記憶嘗試織了一回,不想還怪有意思。
正上頭的時候,二哥藺偉騎著自行車,頂著風雪送來了6個紅雞蛋。
等二哥珍惜的將自行車推進屋里架好,藺葶才一邊用圍裙幫人撣雪,一邊問“大姐生了男孩女孩”
嘴上雖這么問,但大概率是男孩,6個雞蛋不是小數目。
且記憶中,生上頭兩個閨女的時候可沒送過雞蛋。
果然,藺偉搓了搓凍麻的手,又坐到火爐子旁邊烤起火來,才回“男孩,媽讓我問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姐。”
藺葶心疼二哥頂著風雪奔波,轉身先給他沖了杯麥乳精端過來“不大想去,回頭幫我帶個份子錢吧。”
看著茶缸里的麥乳精,藺偉心說沒白疼死丫頭,不過再聽她一口拒絕,還是被噎了一下,于是他打算曲線救國“你婆婆跟小外甥們呢”
藺葶哪里瞧不出二哥什么心思,沖著人翻了個白眼“別想了,都去三叔家了。”
聞言,藺偉也不尷尬,又說起了大哥上班后的情況,半晌才又勸了句“哥今天有空,陪你去大姐家走一趟咋樣”
“從前不是不勸我的嗎”
藺偉點了下妹妹的眉心,桃花眼彎彎“我倒是不想多事呢,但你這不是要去隨軍了嘛,這一去還不曉得得多少年,媽心里能得意你們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