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還扣著呢”同事笑著插了句話,“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是造證的,就是被人忽悠了,還知道自己來自首檢討。你們批評教育一頓就算了,別再給人嚇著了。”
容恪遠只是笑,不接話。
氣氛些微僵持。
同事見容恪遠還沒有放人的意思,眼珠一轉,拍了拍自己腕上的手表,半是提醒半是玩笑“還不讓人走這馬上都到飯點了,你這是鐵了心的要管我們一頓飯了。”
“也行啊,你們要是不嫌棄,門口賣的有蘿卜絲面條,一會兒我讓小吳出去買三碗。”容恪遠不松口,“但是,現在人真不能帶出去。”
“為什么”
“嫂子沒身份證,疑似沒戶口。”容恪遠視線移回聞酌身上“怎么,聞哥你不知道”
“”
他上哪兒知道去。
之前他愿意下彩禮把人帶回家,也是因為答應了彭叔。對二丫不甚在意,也就沒關心過這些。
他跟顧二丫故事很簡單,受彭叔之托把她帶出了顧家,反正他也到了年紀,跟誰過不是過,還能讓彭叔放心咽氣,也算還了情。
只不過二丫很怕他,他也沒什么心思,兩人就一直不冷不淡相處著。
后來關系惡化,也是因為二丫弄了個假的結婚證明,帶給彭叔看,又從臨咽氣的彭叔那騙了一千禮金。
從那時起,他基本就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想起已經過世的彭叔,聞酌隔著窗戶看了眼里面坐著啃面包的顧明月,煩躁地解了顆襯衫扣子,眉頭皺成山狀。
事情從那一夜開始就徹底亂了。
二丫變得不再像二丫,而他也被吸引著沉默。
“聞哥。”
容恪遠站在他旁邊,順著他的目光朝里看去,恰巧遇上顧明月轉身,還給打了個招呼。
聞酌也來了
顧明月招了招爪子,見他們沒有進來的意思,她也沒起身,反正又不能走。
她安分坐著,就是感覺怪怪的。
他們像是在觀光打卡看動物,而她,就是坐在里面等著被觀賞的珍稀動物。
莫名有些好笑。
“嫂子心態是真的穩,”容恪遠拽走聞酌,隨口感嘆,“不急不躁,說話也溫柔。”
說話溫柔
聞酌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有事”
“嫂子家里人來了,”容恪遠打了個響指,“但是,伯母可能是嚇著了,不太配合,你要不要去看看”
顧母不配合,他們的工作也進行不下去。
聞酌過去的時候,顧母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還再不斷地跟辦案警察強調“我們沒瞞報孩子,可別關我們,我們家就兩孩子,雙胞胎,都報備過的。我們沒多生。”
做筆錄的小吳一遍又一遍地解釋“阿姨,我們都了解過情況了,你們家的二閨女是政策之前的孩子,不礙事。我們現在就是例行問一下,你們當初怎么漏報戶口了”
“我們沒有啊”顧父顧母都沒讀過什么書,趕上好時候從村里來城里打工,賺了錢,也重新落了戶。
但骨子里都還是小老百姓思想,看見穿制服的人就開始想自己之前做的虧心事,一到警局腿就開始直打哆嗦。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