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遠翻著他們家的戶口本,上面除了兩老的,子女關系上確確實實也只有三丫和大寶的名字。
聞酌沒往前走,就站在那里,冷眼看著顧母一遍又一遍地把二丫往外推,說著各種離奇的話,試圖維護自己。
“我們家真就兩孩子那都是別人放我們家養的。”她明明說著話都帶著顫,卻又緊緊咬死,不敢也不愿意承認自己孩子。
小吳平常辦案最怕遇到這樣的。無論你怎么解釋,他都不聽,也不信,非得說那種一戳就破的假話。
“阿姨”
聞酌緩步走出來,徑直朝她走去“媽。”
他喊了聲,顧母看了他一眼,又偏過頭,像是不認識他。
“您今天要是不承認二丫,給她上不了戶口,”他不知道的出于什么心情說了這句,“二丫一沒工作,二沒房子的,就得關在里面過夜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某個高度緊張的時刻,總會啟動最高級別的自我防御姿態。
不理智,也不清醒,大腦怔楞著空白,只會一道又一道地護著內心最為緊要的東西。
顧母嘴唇動了動,臉上開始出汗,卻還是不愿意開口。
小吳都服了“阿姨,你們家可不止這一個閨女,你大閨女那邊我們也找人去問了。”
不過,因為顧大丫從小就跟著顧奶奶在農村,上的是顧奶奶的戶口本,有農村戶口。
沒什么查的。
“再過會兒,我們走訪的同事可就去問你們鄰居、朋友和親戚了。明顯著瞞不了的事情,阿姨,您就配合下我們的工作,趁早說了吧。”
“您要是再不說,他們可就去問顧大寶了。”聞酌低頭咬了根煙,臉色寡淡,沒什么表情。
顧大寶
小吳翻著戶口本,敏銳地發現顧母身體一僵,很機靈地接上“對對對,你要是再不說,我們就去問顧大寶和顧三丫了,他們總該知道自己有幾個親姐姐吧”
“你們別抓我兒子,”顧母瞬間門抬頭,聲音都劈了,“他什么都不懂啊你們問他干嗎都問我,都是我的錯是我”
她提到嗓子眼的緊張情緒,徹底繃不住了,掩面哭起來,彌漫著嚇破膽的恐懼。
容恪遠“”
他現在開始懷疑他們警局是不是真有吃人的傳說在外流傳。
聞酌沒耐心再往下聽,走遠了兩步,側頭看向跟過來的容恪遠。
“現在可以讓她出來吧”
“當然。”容恪遠一幅老好人的樣子,露出淺淺小酒窩,笑的無辜,“本來也沒關,只是想等人來確定下嫂子身份。”
顧明月在會客廳待的也很舒服,出來的時候,剛好遇見已經做完常規問詢的顧父顧母。
顧父佝僂著腰,見誰都哈腰,想遞根煙。而顧母卻紅著眼眶,看見她和聞酌,目光躲閃。
顧明月笑著喊了聲“媽。”
顧母眼神躲避,含糊應了。
“走了,”聞酌只淺淺頷首,輕扯了下顧明月胳膊,“容恪遠還在外面等你。”
顧明月多么精明的一個人,眼睛掃過態度不正常的聞酌和顧母,心下就猜出個七七八八。
只是,她依舊揮了揮手,態度一如既往地親熱“爸媽,我周末再去家里看你們。”
當著警察的面,顧母局促著應答。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