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丁祎的臉依稀可辨,圍在容恪遠的身邊滿是甜蜜,故事圍繞著他們間的甜蜜愛戀緩緩鋪開,如一幅現百生的風俗畫,眾生百相,皆是過客。
而她就是過客中的過客。
難怪她第一次聽見容恪遠的名字時,總覺得那么的熟悉。
整個夢的以容恪遠破案為骨線,濃墨重彩的一筆就是他跟聞酌的爭鋒相對。本是同一個大院兒里長大的孩子,經年之后,卻長成兩幅模樣,一個警局內步步高升,一個游離煙酒巷子,如魚得水。
從游戲廳開到夜總會,再到最后娛樂一條街。
夢里容恪遠早沒了初見的酒窩淺笑,而是正裝警帽,一次又一次地上門探訪、眼底再無笑意,隔桌對峙,目光沉靜。
“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聞酌依舊是記憶中的那幅高大樣子,坐在皮質辦公椅上,淡淡抬眼,手指撥弄骰盅里的骰子,聲音平靜如水“去查。”
“聞哥,我一定,”容恪遠被門外的小弟架出去,他掙脫,雙手撐在桌面上,看向聞酌,言語篤定,“一定會找到證據。”
“隨意。”
聞酌蓋上骰盅,與他平靜對視。
比記憶中的更為寡言,但卻更有氣勢,顧明月一度覺得陌生。
夢的后半段就是圍繞他們的針鋒對決,容恪遠不斷解決各種小案子,涉及各種小嘍啰,最后終于牽扯到聞酌身上。
那個時候聞酌已經有江市獨一棟的臨江寫字樓,他被容恪遠請回去的時候步履沉穩,面不改色,一身西裝,像是參加要去舉重若輕地會議。
只是等他即將坐到車里時,一聲清脆地童聲響起。
“爸爸。”
聞酌神色一滯,朝著聲源處看去,面色一沉掩蓋不可置信地龜裂,公司門口的石獅子旁正站著一個小小的孩子。
那個小孩有著跟她相似的眉眼,似能看透夢境,目光執拗地朝她看來。
“媽媽。”
顧明月瞬間就醒了。
嚇得
“你可終于醒了,”三丫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再不醒,我都要背著你去醫院了。”
顧明月摸著心口,已經很多年不曾這樣心悸了。
“魘著了”三丫拿熱水壺給她倒了杯水。
掌心傳來的炙熱溫度讓她慢慢回神,走神的吹亂杯中水面波紋,小口綴飲,平復著心潮起伏。
“真做噩夢了”三丫好忙活事,并不閑著,又給她遞了條毛巾,“擦擦汗。”
顧明月喝了小半杯水,接過毛巾,才有心情問了句。
“你怎么來了”
“喊你去出攤,順便跟你說一聲咱爸去溫州進貨了。你也沒跟我說聞酌在家,一敲門就是聞酌開的門,臉沉的嚇人,說你感冒不舒服。他讓我幫著看會兒你,出去給你買藥去了。”
顧明月聽著三丫絮絮叨叨,腦子還從夢境里扯不回來。
夢里關于顧二丫的印象很少,只有幾個一閃而過的片段,一個是她經常趁著孩子熟睡孤身去隔壁,跟那個姓王的鐵路工人曖昧不清,一個是她趁著聞酌抱孩子去醫院看病,卷走了家里的存折,頭也不回地跳上了火車。
“醒醒,還走著神呢”顧三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快起來吃點東西,晚飯都要你給睡過去了。”
顧明月一把掀開被子,披了件聞酌褂子,抓了兩把頭發,開著家門就走出去了。
“哎呦,你這又鬧一出啊”顧三丫去廚房端了個飯的功夫,一會兒沒看見,顧明月就已經把門開開了,忙跟了出去,“不還感著冒呢嗎身子骨不要了”
顧明月置若罔聞,徑直走到對面,狠敲幾下門。
夢里沒顯她的結局,可劇本里有,她想起來了,原主下火車就被騙走了錢,輾轉流離又跑回來江市,后來被反派和小反派找到,下場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