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不一定就比留在津沽好。”張老大夫捏了捏眉心,“你堂弟那邊,未必不能談。”
張小大夫覺得這個沒得談,“堂弟就是奔著祖傳醫書來的,怎么談啊。他天天守在醫館,這都好些天沒開診了。”張小大夫覺得要想讓堂弟放手可不容易,“除非你把那本祖傳的醫書都給他。”
“他是想拿了把里面的方子拿出來賣錢的,怎么能給他。”如果只是想學來自己以后看診用,張老大夫肯定不會拒絕,但擺明了拿了祖傳醫書去賣錢的,哪里能給的。
張小大夫這就不知道怎么說了,不能給祖傳醫書,那人家就天天擱醫館里守著,反正不叫你們正常看診,自打堂弟來了津沽,醫館都歇了小一旬了,就這么繼續歇下去么張小大夫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樣繼續僵持下去,萬一堂弟不耐煩了怎么辦”堂弟看起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
“唉。”張老大夫也沒想到,多年未見面的侄子上門就問自己要祖傳的醫書,他開始還以為是侄子想要把家里的醫術撿起來呢,心里還高興,要不是那跟著的隨從不忍心找他悄悄說了實話,他那本祖傳醫書就給出去了。
張小大夫拿著電報看了看,郭掌柜那邊還挺體貼的,留下了港城的地址,這一串地址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了,“去不去的,也要給郭掌柜回個電報吧”
“回電報不急。”張老丈夫叫兒子把電報收起來,“這事先不要說出去,等我再想一想。”
張小大夫就把電報貼身藏了起來,“你要是找堂弟談,我覺得是沒什么好結果的,前幾天又不是沒談過,他就咬死了要祖傳醫書,說這個是張家祖傳的,不單單只是屬于你的,他是張家晚輩也有份,沒得話回啊。”
本來嘛,當初父親兄弟兩個說好了,一個要家里祖傳的醫書,一個要家里的祖業,現在好嘛,要了祖業的把祖業敗光了,又找過來要祖傳醫書了,偏偏要這祖傳醫書也不是想好好學醫,是準備把里頭的方子拿去賣錢的。
這樣子誰敢把祖傳醫書給出去啊,那不是羞了先人么
雖然父親說了這事先不能說出去,但張小大夫還是悄悄找到妻子說了這事,“堂弟這么繼續糾纏下去,要么是我們讓步給了醫書,要么是我們這醫館開不起來了。所以,我想著遷居也不是不行。”
“遷居港城就安全了么”張小大夫的妻子不看好這事,“萬一他追去港城呢還不是一樣不得清凈要么就直接堅決拒絕了。”
張小大夫嘆氣,“爹總是想著那是他的親侄兒,有得談。”可是被利益熏心的人怎么可能對利益讓步啊。
“那你也不是能做主的。”張妻搖頭,她有些好奇郭家,“真的是遷去了港城了”
電報都發過來了還能有假啊,張小大夫把電報給妻子看了一眼,“你看。”
“還真是。”張妻看了電報,有一些驚訝,“這上面還寫了港城的地址,這么多個字,要不少錢呢。”電報費可不便宜,幾個字能換一斤肉了。
張小大夫覺得郭掌柜挺有誠意的了,“不過爹還想要再考慮考慮。”
“郭掌柜家里挺有錢啊。”張妻倒是想到了這個,沒錢哪里舍得一個電報發這么多字啊。
張小大夫倒是沒有關注這個,“不是賣了永安巷燒酒坊的宅子給王家了么人王家人都住進去了。”
“永安巷燒酒坊的宅子能賣的錢也是有數的。”張妻心想,人人都說郭掌柜為了兒子兒媳婦傾盡了家產,看來還是有留了一手啊。不過,誰不會給自家留下退路呢,她不說郭家只說八卦,“王家真的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