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大夫點頭,“分了啊,整個王家不都散開住了老宅都拆分了。”
“真是想不到啊。想當初我們剛來津沽的時候,王家勢力多大,整個津沽誰不說認他們家是頭一份。”張妻感慨,“沒想到這就分家了。”還把老宅都拆分了。
張小大夫覺得王家這分家沒有分得打起來也是他們的本事了,“尋常人家分家都要鬧騰一場,他們家倒是挺順利的就分了。”他們家,分家幾十年了,還要被找上門鬧騰呢。
“那還是王老爺威勢在,不然別說分家了,就是分家了也不能罷休的。”張妻也想起來丈夫那個堂弟了,那可是分家分了幾十年了,還不是找上門來了。
張小大夫想到堂弟就憋屈,“算了,不管了,你這些天把行李收一收,堂弟那耐性不太好,怕不是忍不了太久,到時候爹不讓步都不行。”
“怎么讓”張妻不解。
張小大夫也不知道會怎么讓,“堂弟想拿祖傳醫書謀一刀切的利這是爹不能接受的,但堂弟沒拿到好處不會讓步的,我恐怕,到時候要么是給錢給堂弟,要不是把宅子或者是醫館讓給他。”
“讓給他那我們去哪里”張妻想到那封來自港城的電報,“難不成我們真的去港城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具體是個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去了那邊說不定語言都不通,怎么過日子就算是郭掌柜在那邊,總不能凡事都指望吧”
張小大夫雖然想去港城是因為郭掌柜在那邊的緣故,但他倒沒有想過一直指望郭掌柜,“既然是邀請爹去給他們家的親人治病的,前期肯定會關照我們的生活,至于此后,我們前期有人關照還不能過好此后的日子么爹跟我的醫術都不差,到哪里都能憑手藝吃飯。”
“這么過去了,家里的親戚都不要了”張妻是津沽本地人,親人都在這邊,不太想遠離家鄉。
張小大夫嘆氣,“要去陌生的地方,我其實也挺犯怵的,就怕堂弟貪心不足,家里這個宅子跟醫館堵不住他的胃口。”這等撒賴的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自然可以使喚盡各種手段,但這是親人,他們也拿這滾刀肉沒辦法。
“怎么說爹是他的伯父,是長輩,總不能尊卑不分到這種地步吧”張妻雖然覺得丈夫的堂弟可惡,還是抱有一絲期望的。
張小大夫冷笑了一聲,“你看他一來,就態度強硬要醫書,爹知道緣由后不肯給,他就變臉守著醫館不讓求醫的人進門,這是守尊卑的樣子嗎”指望堂弟自己幡然醒悟是指望不上的了。
“確實是太失禮了。”張妻也嘆氣,“可這種事情,找外人也沒有用的,誰會摻合別人的家務事啊。”
“你先準備好吧,具體去不去等爹做決定。”張小大夫聽著醫院那邊堂弟的呼喝聲就皺眉,“這信先別漏出去,免得我們真的想走的時候,叫他攪和得辦不到旅行證明書。”沒有旅行證明書也就去不了港城了。
張妻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說話了,如果津沽的醫館開不下去了,可能總是要走的,她倒是想過把這里讓給丈夫堂弟,另外換個地方開醫館,可丈夫說得對,那個張家堂弟,胃口大得很,這宅子跟醫館未必能滿足得了他。
郭元乾一家這會還不知道張老大夫家里發生的事情,今天他們接下的訂單終于有出第一批貨了,貨款也結算了,雖然不算多,但是,這是制衣廠投入之后第一回見到錢回來了,感覺是不一樣的。
在家里做功課的三個孫輩聽到這個好消息也挺高興的,“開門紅哪”郭無恙取了酒跟飲料過來,“今天中午必須碰一個”
“那就碰一個。”郭元乾笑瞇瞇地開了一瓶燒酒,這可是他來港之后蒸出來的燒酒,“你們喝飲料,我喝燒酒。”
安梅看著高高興興地一家人心情也挺好的,“接下來就是等服裝店開業了,衣服的款式我再三看過,比較過,新招的那個售貨員我看挺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