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別人反應,她又說了一個毒誓。
互相安了心,青霜便笑道“這屋子還有許多東西沒歸置好,咱們也別閑著,分頭干活去吧。”
昨日她們已和崔家下人問清楚了,崔宅的午飯也是午正用。
若還在安國府,她們便到午初三刻再叫姑娘,留一刻鐘給姑娘醒神好用飯。但今日才是姑娘婚后第一日,或許有別的安排,也或許會有什么變故,她們便提早兩刻叫的姑娘。
姑娘一起,并不待問,青霜已將姑娘睡下后,姑爺的舉止言行全回了。
到底在崔家還沒住熟,紀明遙清醒得也比平常稍快,聽完這些話,已經半醒。
青霜問“那現在去請姑爺回來”
“不不用。”紀明遙說,“你去問,我想去書房,崔”
才一天,新稱呼還沒叫習慣。
紀明遙改回來“去問二爺方便不方便。若不方便,就請他回來。”
“是。”青霜趕緊過去。
春澗便問“姑娘要過去,怎么裝扮”
從前都是碧月姐姐全權管著姑娘的梳妝打扮,她和春澗只是幫手。現下碧月姐姐出去了,這差事交下來,她們心里還不太有底。
坐在妝鏡前,紀明遙想了想,說“新婚還是得穿紅裙,頭發沒亂,抿一抿就行了,首飾少戴幾樣”
她決定“我從前在家里怎么樣,最多再多兩根簪子就好,也不用上胭脂水粉。”
她上輩子一直是短發,簡單清爽好打理,很省時間,從沒想過留長。這輩子頭發是不可能剪的了,她也不是不喜歡金銀珠玉,但她只喜歡拿在手上欣賞,不太喜歡戴在頭上身上發沉的感覺
以后要在崔家過一輩子,她不可能裝一輩子,而且,她也不愿意太過裝相委屈著自己。
所以,她原本是什么樣,就想給崔玨看到什么樣。
她承認,她是仗著正在新婚燕爾、也仗著發現了崔玨對她的好感和憐愛,一點點向前試探。
姑娘有吩咐,春澗花影不多說,很快替姑娘裝扮完畢。
青霜也匆匆回來了,進來就笑道“二爺說請姑娘過去便是。”
她又笑回“我到的時候,二爺正練刀呢。我出去的時候,又聽見二爺吩咐小廝打水洗澡。”
但二爺練刀是什么模樣她沒細看,就不能說給姑娘了。
練刀啊。
紀明遙瞬間想起了許多小說話本里對少年英氣俠客、青年冷俊指揮使的形容。
想看
想看崔玨練刀的樣子
雖然現在趕不上了,但說不定下午或明早就有機會。
嘿嘿嘿嘿。
時間不算太緊,紀明遙就走在傘下,將書房與正院之間的廳堂也細看了一遍。
院里的丫頭婆子只遠遠向她行禮,都沒過來請安。
青霜主動回道“姑娘睡著的時候,請桂嬤嬤出來教了一遍,倒不知她們原來是什么規矩。”
紀明遙點頭,但并不急著在這時候見新人。
現在最要緊的是崔玨的家業她要不要管,其余都要排在后面。
且她若接手崔玨的家業,見這些人說話是一種態度,若不接手,就會是另一種態度了。
出了廳堂院落,再走一條南北夾道,便是崔玨的書房。書房從后穿堂也能進去。
紀明遙看到了圍墻遮不住的一叢青竹。
她提起裙子,才邁上臺階,便聽身邊人都請安說“二爺”
接著,她的手腕就被握住。
握住她的手纖長有力、骨節分明,掌心是她昨夜和今早熟悉了的溫度。
紀明遙笑著抬頭。
崔玨鬢角還有幾分潮濕,身上是新換的衣袍,面上也因才練過武又洗了澡,比平常多了幾分紅潤,連眉眼都顯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