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在鎮口和蒲子青大眼瞪小眼,感覺自己有點喘不上來氣。
“什么我的牛”周遭的議論聲不絕于耳,宋墨玉聽到自己強忍著驚愕發出聲音。
聲音是平靜無波的,臉上是沒什么表情的。任誰看來,都只會覺得宋墨玉實在有大家風范,家底如此殷實還深藏不露。
“宋掌柜,您看看單子,要是沒問題就簽個字吧這些牛都是陳郎君訂的。我們千辛萬苦趕了來,一路小心伺候,各種上等草料喂著,好在它們也爭氣,除了這五頭瘦了些其他都和剛出我們牛場時沒兩樣。”
蒲子青手里拿出一疊厚厚的單子,上面詳細記載著這七十頭牛的編號,甚至還有出生時的時辰和出欄時的斤兩。
蒲子青送來的這些牛都是剛剛成年的肉牛,雖然比不上關外游牧民族飼養的牛那般肥美,但卻比正常的耕牛要肥壯的多。
這些牛的體重大約在五百斤左右,從凈宰率來算,一頭五百斤的牛宰殺后出肉能達到兩百斤左右。
按照市價二錢銀子一斤牛肉算,兩百斤牛肉在市面上便是四十兩銀子。
這也就意味著要想吃下這七十頭牛,至少要花費兩千八百兩銀子。當然買的多自然是不能按市場零價算,但成本肯定也在兩千多兩。
宋墨玉心里打著算盤一陣頭暈目眩,這和兩千多萬的貸款有什么區別,不過她敏銳地捕捉到蒲子青話里的三個字。
“陳司懸”宋墨玉皮笑肉不笑地喊道。
陳司懸本來站在人群外絞盡腦汁思考該怎么把這件事圓過去,忽然聽到宋墨玉叫他,腿比腦子反應快。
等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到宋墨玉身旁了。
“陳郎君。”蒲子青眼前一亮,朝陳司懸行禮,“我們主事讓我帶個好。”
他并不知道陳司懸的真實身份,但是知道主事對這筆單子格外看重,若不是實在抽不開身,只怕主事會親自來送。只要他把這樁差事辦好,說不定有機會隨著主事一塊見東家。
是以蒲子青對陳司懸和宋墨玉的態度,也比對一般的客人恭敬很多。
陳司懸淡淡地笑了笑,回了個禮“那勞煩您也代我向主事問好。”
“自然自然。”蒲子青笑著捋了捋胡須。
宋墨玉理清思緒,硬著頭皮對蒲子青道“蒲主事,只怕這里頭有什么誤會。”
蒲子青一愣“還請宋掌柜明示。”
宋墨玉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繼續討論這件事,把蒲子青請回了宋家好食二樓的包廂,又讓夏俞拿了些吃食去鎮口給那些一路押送牛群過來的伙計。
蒲子青從進宋家好食大堂開始,就一直聞到濃烈的香味。有肉香有菜香有酒香,匯聚在一塊,輕而易舉地就把肚子里的饞蟲勾了起來。
哪怕進了二樓包廂,那香味還仿佛縈繞在鼻尖消散不去。
蒲子青一路緊趕慢趕押送牛群,路上吃的都是干糧,也沒有在客棧歇過腳,陡然聞到了這么香的飯菜,頓時有些心不在焉。
宋墨玉開門做生意,進門皆是客,都不用蒲子青言語,她后廚的菜便一道一道往二樓包廂里端。
最先上來的都是一早就做好的鹵菜。
一盤鹵肉拼盤,一盤素菜拼盤,一盤酒鬼花生,還有一壇熱好的菊花酒和一壺茉莉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