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蒲主事有沒有什么忌口”宋墨玉問。
蒲子青盯著那幾盤菜,眼睛都睜大了。他先是擺擺手說沒什么忌口,見宋墨玉讓他莫要客氣后,便說除了不吃茄子外其他都隨意。
宋墨玉了然,讓陳司懸坐下作陪,她則打算去后廚親手再炒兩個菜來。
至于那牛群的事,總得等人家吃飽喝足再說。
陳司懸見宋墨玉走了,關上包廂的門,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
他坐到蒲子青面前,還未等蒲子青夾起一塊鹵豬耳朵就聽到陳司懸問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讓舅舅送七頭牛嗎怎么變成七十頭了”
舅舅誰是他舅舅蒲子青筷子上的鹵豬耳朵掉回碗里。
蒲子青給陳司懸斟了一杯酒,試探著說“郎君,我們主事給的單子便是這樣的。本來今年的牛大部分都訂出去了,這七十頭牛還是從別的單子里扣了部分湊出來的。我們主事吩咐,一定要一頭不漏地送過來。就是不知道宋掌柜剛才說的誤會是何意”
如此一聽,陳司懸自然知道確實是舅舅的主意。不然已經訂出去的牛,一個養牛場的主事權力雖大,卻也是沒有辦法再撥調出來的。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眉頭輕皺“那這貨款”
“您放心。這貨款自然不用你們這邊出。只要把收貨的單子簽了,我們拿著單子回去復命便是。”蒲子青一邊回話一邊暗自心驚。
他怎么早沒想到呢
若這陳郎君只是主事的親戚,那得是什么金尊玉貴的親戚才能讓主事白送出兩千多兩銀子。唯一的可能,有且只能有一個,他是東家的親戚。
薛氏這一代家主,也就是他們東家的長姐便是嫁到了陳氏。那仙州薛氏可不就和鏡州陳氏是親戚嗎
蒲子青這下連坐都不敢坐了,立馬站了起來,躬著身軀站在陳司懸的身旁回話。
陳司懸看了他一眼“菜不好吃”
“啊不是不是。”蒲子青一愣。
“那就吃。站起來吃飯是哪來的規矩。”陳司懸道。
蒲子青只得又坐下,只是這回無論眼前多少美味都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他還沒見過他敬仰以久的東家薛容,倒是先見了東家的大外甥。要不說他還覺得陳司懸看起來親切呢,一定是外甥像舅的緣故。蒲子青心想。
陳司懸不知道蒲子青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腦子里千帆過盡后,他終于有了一套說辭。
“待會若是宋掌柜問起,你便這樣說”
宋墨玉火速炒了兩只血鴨,一只給客人,一只她端著上樓。另外還炒了一盤回鍋肉,又端了惠惠做的香辣魚片,還有一盆板栗燜飯上樓。
蒲子青側耳聽著包廂外的動靜,聽到有腳步聲后第一時間打開門去迎,“宋掌柜你這實在太客氣了。”
態度比之前好了幾十倍不止。
宋墨玉心里想著牛的事,也沒顧得上觀察這些細枝末節,把菜在桌上擺好后順勢坐了下來。
蒲子青熱情地說道“宋掌柜,其實沒什么誤會。那些牛確實是給你們的,一共七十頭一頭都沒錯。事情是這么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