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那子在面紅時,臉上顏色和木下舞的那種大紅色略有些不同,她是那種帶點粉的櫻色。
明明早已過了櫻花的花期,但從這一瞬間起,青登久違地看到了“櫻花盛放”。
青登瞧見左那子水盈盈的美眸,像是忽然被投入石子的古潭一般,勐烈蕩漾開來。
激起這層層蕩漾的,是一種正源源不斷地在她的雙童、雙眸上浮現的名為“羞恥”的情緒。
不論是在家人還是在外人面前,總一副榮辱不驚、慢條斯理模樣的左那子,難得地如此失態。
這倒也不能責怪左那子失了名門大小家該有的儀態此時降臨在她身上的這檔子事,換到任何一位良家女的身上,多半都會露出和左那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反應。
身段被濕透的衣服所勾勒這并非最令人尷尬的事態。
最令人尷尬的事態,是左那子今日所穿的衣服特別薄。
炎炎夏季,哪怕是很注意自己形象,從不穿很隨便衣物的左那子,也不可能會穿很厚實的衣物。
輕薄的女式劍道服之下,是更加輕薄的襦袢和腰卷。
當下這個社會,自然是不存在熊罩、內褲這種東西。
所謂的襦袢、腰卷,可以理解成這個時代的內衣、內褲。
前者是一種類似打底衣的物事,而后者是一種圍在腰間、長及小腿肚,形似圍裙的衣物。
左那子今日這身劍道服的袴是藍色的,這種偏深色系的衣服倒不怎么怕被水淋濕。
然而左那子上身的衣物及其下的襦袢,可都是白色的啊。
輕薄的白色布料被水浸濕會發生什么、會看到什么,已無需用言語來詳細形容了。
“抱、抱歉”
青登終于也是后知后覺地從愣神狀態中恢復過來了。
他像雙掌觸電了一般地連忙松開左那子的右腕和左肩,并轉過身去。
雖說并非是有意的但青登做了很對不起左那子的事情,是不爭的事實。
心中升起強烈的歉意和罪惡感不僅是因為他不慎看到了本該只能由左那子的丈夫才能看到的東西,更是因為他適才所看到的光景,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在青登的腦海中放映,想停都停不下來
“”
背后沒有傳來任何動靜左那子一直沉默著,不發一言
左那子的沉默,令青登很是在意。但青登又不敢轉過身去看。
老實講,左那子這副什么話都不說的樣子,更令青登覺得良心不安
就在青登思考著要不要再對左那子誠懇地道聲歉時,他終于聽到了左那子的聲音
“該說道歉的人是我。”
左那子的語氣無悲無喜是青登所熟悉的講話語調。
“是我剛才太不成熟了明明都已經敗了,還恬不知恥地想和你再比一場。”
“而且還打得那么沒有理智、章法。”
“我的不慎摔倒,是我咎由自取。”
“害得你為保護我,而同我一并跌入水中非常地對不起。”
身后傳來水紋輕輕波動的聲音縱使沒有向后看,青登也能隱約地感覺到左那子正在對他躬身行禮。
“沒、沒事”
尚未從心中的罪惡感,以及腦海里那段仍在播放的影像中“擺脫”出來的青登,結結巴巴道。
從左那子這時的語氣中聽來就總體而言,算是成功讓左那子恢復冷靜了只不過達成這一目的的手段稍微奇怪了一些。
青登“”
左那子“”
沉默得令人覺得渾身不舒坦的氛圍,再次包裹住二人。
“那個我們先上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