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閣下,今日感謝賜教,托您的福,我今天得到了很好的招待”
這本應是一句很肉麻的稱贊,可尹東大藏完美的儀態和儒雅的語調沖澹了他措辭里的油膩意味。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本著“禮尚往來”、“投桃報李”的心態,青登不吝溢美之詞地回應道
“過獎了。我才是那個應該道謝的人。多虧了你,我今日不僅收獲頗多,而且還久違地熱血沸騰了一把。”
從某種角度來說,青登的話并沒有說錯。
他并沒有過度地吹捧尹東大藏,他確實是從尹東大藏的身上得到了相當有份量的收獲。
光是“象的核心1”,就足夠讓青登對尹東大藏說上一百句感謝。
“哈哈哈,哪里哪里,您才是謬贊了。哎,武道一途果然跟學海一樣是永無止境的。今日之敗,讓我清楚地認識到我的身上還有多少急需作進一步精進的不足之處。”
尹東大藏說到這,停頓了下,接著打趣地說
“我還是得多多努力才行啊。”
青登多少有點明白為什么每個認識尹東大藏的人,都對尹東大藏的人品大為贊嘆。
這位并沒有比青登年長上多少的美男子,確實氣度非凡。
身為成名已久的劍豪,敗給青登這種初出茅廬的晚輩之后,不僅坦誠地承認自己的戰敗,還能干脆利落地以敗仗為食糧,不驕不躁地繼續精進自身這樣的心性,這樣的胸懷,確實是令人欽佩。
互吹彩虹屁的環節,姑且暫告段落。
接下來,青登一行人與尹東大藏不斷地展開沒有確切主題的普通閑聊。
近藤勇與尹東大藏的年紀相彷。前者只比后者年長1歲。
二人不僅年紀基本相同,就連職業也是幾乎一樣的。
一個是尹東道場的現任館主,一個是試衛館的未來館主。
近藤雖還沒有完全繼承試衛館,但身為近藤家獨子的他,接任試衛館第二代館主、天然理心流宗家四代目掌門人的大位,只不過是個板上釘釘的時間問題。
興許就是這種“相似性”,使近藤勇對尹東大藏很有興趣。
尹東道場在尹東大藏的手上,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發展得極好。
近藤很想向尹東大藏取取經、學習下經營劍館的竅門,故而他瞅準時機,清了清嗓
“尹東先生,容我冒昧問一句您在經營道場時,可曾碰上什么棘手的麻煩而您又是如何去處理這些麻煩的呢”
尹東大藏挑眉。
“哦這是好問題呢。哈哈哈,自我從岳父的手上接過尹東道場至今,還真遇到過不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背嵴發寒的棘手麻煩。”
尹東大藏很熱情、很認真地講說。
近藤極專注、極仔細地聽。一對牛眼直勾勾地緊盯尹東大藏,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身體無意識地朝尹東大藏的方向前傾。仿佛恨不得掏出紙筆,將尹東大藏所說的每一詞、每一句,盡數抄錄下來。
憑著優秀的口才,尹東大藏很快就把他在接手道場之后所經歷過的各類麻煩事兒,以及他是如何面對這些麻煩事兒的處理方法,給言簡意賅地道了一遍。
就在這個時候,倏然間,尹東大藏突然說出了句除藤堂平助以外的在場眾人,無不紛紛面露訝色的話。
“哈哈哈,回過頭來仔細回想一下,我和這座岳父托付給我的尹東道場,還真是一同歷經了不少風雨啊只可惜,我志不在育人。遲則五年,早則三年,我就要卸下一場之主的重擔,做回無事一身輕的武士。”
尹東大藏此言一出,近藤立即瞪大雙眼,率先反問
“嗯尹東先生,您要退位,不再掌管尹東道場了”
尹東大藏微笑頷首。
“我找到了比當一介道場主,還要有意義、還要崇高的事業或者說是使命。”
“跟這項偉大的使命相比,區區一座劍館,區區個一道場主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