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戶時代的社會價值觀里,被奉為“武士之魂”的刀是比家人、朋友還要重要的存在。
寧肯賣妻子、賣兒女,也不愿賣掉腰間之物的武士,大有人在。
當著一個武士的面,聲稱喜歡對方的佩刀雖然這樣的言辭不至于會引人不快,但它就跟直接揚言“你的老婆好漂亮,我好想和你的老婆做朋友”一樣,會讓周遭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不過,思前想后一番后,青登還是決定把他的內心想法,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
“哦”桐生挑眉,饒有興趣地反問,“默契”
青登頷首“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簡單點來講在握起毗盧遮那的那個瞬間,我有一種我和這把刀融為一體了的感覺。”
融為一體是的,沒錯,就是融為一體
盡管這樣的形容稍顯夸張,但一時之間,青登也想不出更好的詞句去代替了。
方才,接住桐生扔過來的毗盧遮那的那一剎,青登切實地感受到一種仿佛這把刀天生就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錯覺。
刀的長度、刀的弧度、刀的重量,都是那么地完美,那么地貼合自己的身體。
就像是這把刀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像是這把刀自鑄成以來,就是為了供自己使用的一樣
人與刀的高度契合,直接化為了可觀的戰力。
因為與刀很有“默契”,所以青登感覺手腕都變得輕便了不少,揮起刀來更加快、更為有力。
憑著這股勢頭,青登一鼓作氣地成功擊飛了牧村的大太刀。
可以說,青登能在剛剛的戰斗中一舉戰勝牧村,毗盧遮那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桐生安靜聽完青登的回答。
“默契嗎”呢喃一聲后,桐生忽地一改話題,向青登問道,“橘君,你覺得對一名劍士而言,是人選擇劍,還是劍選擇人呢”
“嗯”
青登“嗯”了一聲,還什么都來不及說呢,便見桐生嘴角微翹,自問自答答
“我覺得啊既是人選擇了劍,也是劍選擇了人。”
“既然你覺得你和毗盧遮那很有默契,那說明我的判斷并沒有出錯,你跟毗盧遮那確實很合得來。”
桐生一邊說,一邊把毗盧遮那收歸入鞘。
“橘君,你若是很中意毗盧遮那,那就好好努力吧。”
“等什么時候我覺得你夠資格了,就把這把刀傳給你。”
叮桐生說完最后一個字時,毗盧遮那的刀身恰好盡數回到鞘中。刀鐔與鞘口互擊的鏗鳴,回蕩在此時正呆若木雞的眾人耳畔。
青登、牧村和木下舞,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全都朝桐生投去震驚的目光。
“桐生”牧村咋舌,“你打算把毗盧遮那傳給橘”
“為什么要用這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桐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嘴邊莞爾。
“我可是橘君的師傅啊。師傅把自己的衣缽傳給弟子這有什么問題嗎”
“呃話是這么說沒錯啦可毗盧遮那不是你的”
說到這,牧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勐地閉上嘴巴,不再把話接下去。
桐生朝牧村笑了笑,然后把視線轉到青登的身上。
“橘君,我沒記錯的話,我以前曾跟你說過毗盧遮那是某個殺孽極重的家族的家傳寶刀,出于這個緣故,人們認為此刀不祥,故稱毗盧遮那為妖刀。”
青登點頭
“嗯,是的,你有說過。”
“我有說過便好。現在,我再跟你多透露一點這把刀還有我本人的一些歷史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