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最近不是在榻榻米上坐著,就是在床上躺著,太久沒活動過身子了,肩膀果然很僵硬呢。”
羅剎將手里的愛刀長陽正宗高舉過頭頂,然后重重地朝下勐甩。
附著在刀身上的鮮血灑落在地。
這個時候,癱倒在地上的兩兄妹,不約而同地雙雙發出不成聲的呻吟。
“哦居然還活著在我的刀即將斬落時,本能地躲了一下嗎有一套嘛。火付之犬和小左那子之名,果真不是浪得虛傳的。”
羅剎的語氣與表情很是輕佻,讓人難以分清他是由衷的稱贊,還是在虛情假意地嘲諷。
“嗬嗬嗬嗬”
血泊中的忠輔吃力地抬起頭,瞪視仍站在他與琴身前的羅剎。
從其胸膛的傷口處淌出的鮮血,已然染紅了他大半個身子的衣裳以及其身下的地面。
琴亦是如此。她中刀的位置同樣也是胸膛,血流如瀑。
雖然兄妹倆憑借著多年來積累的武道實力以及戰斗經驗,在羅剎的刀即將砍中他們身軀的前一剎,,條件反射式地進行閃避,但也僅僅只是逃過了“當場死亡”的命運而已
兩兄妹都是要害中創,就算他們現在立刻被送往醫館,也難逃一死。
劇烈的痛感遲半拍地傳遍忠輔和琴的全身,意識被疼痛撕扯得支離破碎,別說是講話、活動身子了,連正常的思考都難以辦到。
琴的血色漸消的臉蛋上,漸漸浮現出仿佛看見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景致的震愕之色。
羅剎剛才的斬擊她完全沒有看清。
雖然不敢自稱“強大”,但琴自認自己的劍術還是有點水平的。
她憑著絕對的實力在強者如云的小千葉劍館里占得了一席之位。別說是后輩了,哪怕是許多比她更早接觸劍術的前輩,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這樣的我居然連這個來路不明的青年所擊出的出刀軌跡都看不清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倘若僅僅只是如此,那便也罷了,琴還能接受。
然而,兄長無比強大,讓無數賊人聞風喪膽,被冠以“火付之犬”的威風稱號的兄長,居然也被這個自稱羅剎的怪人給秒殺了
這就讓琴實難接受了
忠輔的意志力終究是要比琴強上一些,他強忍疼痛,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妹妹。
身為常年與危險、血液、尸體打交道的一線軍官兼刑偵人員,忠輔自是一眼就看出妹妹和他一樣,傷勢過重,命不久矣
“小琴可惡”
琴已經說不出話了,可他還能勉強從齒縫間擠出一些模湖的字詞來。
“你這混蛋”
忠輔將自己的滿腔悲憤化為了憎恨。
“難道說都是你們嗎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小傳馬町牢屋敷的失火赤羽家被殺滿門橘君的失蹤這些全都是你們搗的鬼嗎”
“喂喂喂。”羅剎一攤雙手,“你可別誤會了啊,你剛剛所說的那些什么失火啊、什么被殺滿門啊、什么橘青登失蹤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都不關我們事啊。”
“我有什么對我很賞識的橘青登痛下如此狠手的動機呢我這人向來最重人才了,我巴不得橘青登活得好好的,然后加入我等麾下呢。”
“不過,我大致猜得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誰。”
“雖然整出這堆幺蛾子的人不是我們,但要說這一連串事件的幕后元兇與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那倒也不是。”
說到這,羅剎抬手抓了抓頭發,面露苦惱狀。
“呵,那家伙的怨念可真是有夠深的啊都過去那么長的時間了,還是不愿意放過橘家嗎”
“啊,抱歉抱歉,我好像離題太多了呢,言歸正傳吧。”
“火付之犬,我剛剛也說了吧我們之所以前來殺你,只不過是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不能再讓你接著調查下去了。”
“早在10天前,我們就派人盯住了你家門口,時刻等待著最佳的暗殺時機。挑在今夜動手,純屬意外,誰讓你恰好就在今夜外出散步呢”
“至于你的妹妹這就更是意外了。”
羅剎輕嘆一聲,其臉上浮現讓人感受不到半點作假成分在內的憾意。
“我們的目標就只有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將太多無關人士牽扯在內,尤其是令妹。”
“我這人向來最重人才了。令妹可是難得一見的女中豪杰,殺死如此人才這對我而言,實在是過于沉重了。”
“可沒辦法,我們不能讓親眼看見我殺人的目擊者活著,只能說這實在是太不幸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吧,如果你今晚沒有帶妹妹出來散步令妹就不用死了。”
忠輔的雙目瞪得眼珠子仿佛都快掉出來了。
狗屁的“太不幸了”狗屁的“命”殺人兇手少裝出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模樣
忠輔很想這般咆孝,可身體狀況已不容許他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