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想說話,可異樣的疲憊與困意還是壓倒了他。
他深深陷入一種沒有時空概念,連自我的感知都快喪失的狀態中。
從其體內淌出的鮮血變少了許多,因為血液已差不多要流盡了。
然而,他破碎成這樣的腦海中,卻毫無理由的復蘇了一副畫面。
那是一顆紅紫色相間,顏色分外奇怪的藥丸。
知道得太多不能再讓我調查下去
能讓忠輔將這兩行字眼串聯在一起的物事就只有他目前正在熱烈搜查中的奇怪藥丸了
這個瞬間,忠輔驀地感到心里一沉他勐然驚覺他似乎有些太小看這藥了。
這枚奇怪藥丸的背后,恐怕潛藏著哪怕是見多識廣的他,也難以想象的巨大利益鏈或龐大勢力
“哦喲火付之犬火付之犬你還聽得清我的聲音嗎唔看樣子是聽不見了。也罷,反正我也和你聊得夠久的了。”
語畢,羅剎一翻手腕,倒握刀柄,刀尖直指忠輔的咽喉。
“雖然現在哪怕是什么也不干,你們倆兄妹也死定了,但藥你們活活地失血過多而亡,想必會非常痛苦吧,所以我來送你們一程。”
不要
琴很想大叫,很想撲上前去保護哥哥,可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舌頭也像是失去知覺了一樣,難以動彈。
噗嗤長陽正宗刺穿了忠輔的咽喉。
忠輔的眼童驟然勐縮,接著慢慢擴散
“輪到你了。”
羅剎轉頭看向琴。
望著以不緊不慢的速度朝自己這邊靠來的人影與刀尖,琴的嘴唇微微翕動她用盡體內殘存的最后一點力氣,輕吟道
“兄長橘君”
“羅剎大人,辛苦您了。”
適才包圍金澤兄妹的那十幾號人,朝羅剎圍攏過來。其中的為首之人接著道
“唉感覺心里真是過意不去羅剎大人,這樣的臟活、累活,本不應由您來做”
“不必在意。”
羅剎一邊從腰間掏出懷紙擦拭劍刃,一邊灑脫地笑了笑。
“我最近實在是太閑了,每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身體都變遲鈍了,不找點事情來干,我得無聊死。”
羅剎把擦拭干凈的長陽正宗收回鞘中。
這時,一道矮小的身影從斜刺里鉆出。
“羅剎大人。”
“哦,是河童啊,有事嗎”
“如果無事,我就不會來找您了。”
河童快步奔至羅剎的身側,對羅剎耳語了些什么。
“哦”羅剎挑眉,口中都囔,“那個新妻寬終于是康復了嗎”
翌日。
萬延二年1861,1月18日,晨
從天空僅僅還只是蒙蒙亮時,就下起了雪。
厚密的云層阻隔了天與地,僅有些許微弱陽光勉強穿透了云間的縫隙。
半透明的雪花掠過人們的視線,落到金澤兄妹的冰涼尸體上
“退下統統退下都給我退下不許靠近”
“意真的有人被殺了”
“唉還以為討夷組被滅后,江戶能變得安定一些呢”
“啊我認得死者那個男的好像是火付盜賊改的二番隊隊長金澤忠輔”
“金澤忠輔那個火付之犬嗎”
“連這么厲害的男人都被殺了兇手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金澤兄妹的尸身四周,聚滿了因聽聞有人被殺而前來湊熱鬧的圍觀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