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說完這話后,便下意識后撤了一步,因他發覺,宇文君的臉色很不好,他也真的害怕,宇文君一怒之下,一拳貫穿他的心窩。
就在眾人感到無解之時,秋清站了出來。
丞相大人并未向人皇陛下行禮,而是來到了大殿最中央,獨自面對群臣。
人皇見此一幕,眉頭頓時皺的很深,并未是因為秋清沒有行君臣之禮,而是他看見了秋清眼眸里視死如歸的決絕。
秋清看向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哼笑道:“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要阻止新政嗎?”
“就害怕新政落實之后,影響到了既得利益者的紅利。”
“同時這人族的江山社稷,還不得不依靠既得利益者去支撐維持。”
“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季建,楊瑜,韓景,王恒等人臉色漸漸凝重。
丞相大人身上的氣勢愈發旺盛,似一座即將噴發的萬年火山。
秋清說道:“魔族成立內閣,監察百官,魔界之政,與當下的新政多有雷同之處,可魔界國力依舊強盛,魔君哪怕陷入沉睡,卻也依舊是天下第一。”
“那神皇為了舉行一場絕對公平的朝華試,派遣司馬家族與孫氏家族,主動前往戰場赴死,其目的,不也是為了凝聚神域人心嗎?”
“就連現如今的妖域,也開始落實新政,重聚國運。”
“便是靈族,亦開始在小范圍內施行新政,安撫人心,凝聚國力。”
“其余四族皆是如此,為何我人族就不能有點氣魄。”
滿朝大臣聞言,要么是低下頭不表態,要么是正在思考措辭反駁。
季建依舊穩如泰山道:“妖域本就秩序重建,自然可實施新政,神域與魔界之地,其內政本就根基深厚,只需適當做出調整即可,而我人族,想要在朝夕之間,令日月換新天,其中反噬之大,丞相大人可曾估算過?”
秋清冷哼一聲道:“你無非是覺得百姓無用罷了,力量薄弱,不足以改寫歷史。”
“更不愿意讓利于百姓。”
“可如今,只是讓爾等讓利,又不是讓爾等直接送死!”
“難道為了秩序穩定,就注定要犧牲大多數人的機會嗎?這與禽獸何異!”
“再者,若不落實新政,待得其余四族國力日漸強盛,此消彼長之下,我人族只會被逐步蠶食,以至于徹底淪為砧板上的魚肉。”
“到了那般田地,不說落實新政,諸位能保證人頭不落地,便已算是祖墳冒青煙。”
季建猛地提了一口氣,凝聲道:“可現如今,并未走到那般田地,至少妖域之地無數百年光陰,難以恢復國力。”
“神族與魔族爭鋒,人族與靈族聯盟,我們依舊擁有巨大的戰略空間。”
“我沒說不落實新政,而是當下不適合落實新政。”
秋清當即上前,怒目相對道:“當下不適合,那以后會適合嗎?”
“如今這般局勢,新政都遲遲無法落地,以后誰能說得準?”
“還是說,爾等覺得,向上的新生枝丫蔓延到了老舊的城墻上,就是大逆不道,就注定該被鏟除?”
“若是如此固步自封陰險狡詐,我人族何時可萬物競發,雄吞天下?”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這應該是秋清大人第一次在金鑾殿上發火。
如此氣勢洶洶的丞相大人,令所有人感到陌生。
宇文君一直都覺得秋清體態孱弱,此時此刻,宇文君只覺秋清的身影極其偉岸。
秋清的氣勢似怒潮撲面,季建微微一怔,下意識退了兩步。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與秋清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