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在戰場上最好的武器,卻被陰暗角落的蛆放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炫耀的資本來高談闊論。
他曾見過一只鮮血淋淋的雌蟲被綁在刑架上,四肢布滿掙扎過的青紫,肩胛骨附近有兩個血窟窿像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吞噬著雌蟲的生命與尊嚴。
那雙被生剖下的骨翅通體雪白,上面還有閃閃發光的磷片,只有翅根的血跡證明了它被掠奪時的慘烈。
當亞恩將那只雌蟲救出后,他早已經沒了生的意志,他積攢起全身最后的力氣在他的雄主得意洋洋地靠近時,暴起用嘴撕咬雄蟲的脖頸,周圍的蟲一擁而上想要拉開,為時晚矣,雄蟲在不可置信中漸漸沒了呼吸。
他至死都沒想明白,一向最溫馴的雌蟲為什么會這樣。而那只被認為溫馴的雌蟲此刻滿臉鮮血像從地獄里爬出討命的惡鬼,一群蟲將他摁在地上,他沒有絲毫掙扎,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雙流光溢彩被剝奪的翅羽。
此事發生在帝國掀起巨大波瀾,無數雌蟲抗議,最終帝國迫于壓力修改法律,明令禁止這種行為。無數雌蟲用性命也沒換來的律條,終于因為一只雄蟲生命的終結得到歸所。至此以后,剝奪骨翅這種事再也沒有放在明面上過,一些家族勢力大的雄蟲也只敢悄悄私下進行。
感覺到亞恩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沈醉心里打了個寒顫我不會真要死在這里吧沒被撞死,沒被咬死,被活活摔死這死得太難看了吧
他打算為自己小命再做一下最后的努力,他騰出那只沒有握劍的手,輕輕地拉了下亞恩的軍裝下擺,“你怎么了”聲音無辜又脆弱,像一朵在寒風中飄零的小白花。
亞恩沉浸在往事的憤怒中,感覺衣服被輕輕扯動,他看了一眼可憐兮兮掛在他身上的沈醉,心里暗罵總有一天我要把那些蟲屎挨個崩了。
“你也是可憐蟲。”亞恩嘆了口氣,周身氣息漸漸柔和下來。
呼過關了,沈醉暗暗放寬心,終于不用擔心被扔下去了。
至于那個可憐蟲,沈醉已經自我理解成應該就是說我可憐得像條蟲子
沈醉咧開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瞪著兩只黑溜溜的眼睛,語氣比剛才更加真摯“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相信,我沈醉一輩子對你好”
不知道我叫什么還一輩子對我好亞恩不知道從哪里吐槽。
“我叫亞恩,不用你一輩子對我好,一會還是先做個全身檢查吧,尤其是腦部,說話像個傻子。”亞恩的臉上多了一絲嫌棄,心里惋惜著長得不錯,偏偏腦子不好使。”
沈醉一聽要檢查,剛放下的心又砰砰跳起這一查不就知道我和他們不一樣了嘛
“其實,我不用檢查,我真的很好,不要這樣麻煩你們了。”他斟酌著用詞,盡量樹立一個知恩不討嫌的形象。
亞恩心里則以為,他是自卑沒有翅膀,不愿意暴露這個缺陷。
兩個人雞同鴨講地說了半天,都存有一些心思,不容細說,沈醉就看見了那艘浮在半空的軍艦。冰冷的科技感瞬間俘獲了他的心,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借彼身翱九天,終不負我少年時。”
軍雌的五感要強于普通蟲很多,尤其亞恩還是s級軍雌。所以沈醉自以為小聲的感慨一字不差地傳入亞恩的耳朵,亞恩已經不知道今天第幾次無語了,心想得,腦子沒治了。
在軍艦上的林斯眾人遠遠就看見了他們上將那對漆黑的骨翅,“太好了,太好了”他們完全沒有了軍官的威嚴,一個個像小孩一樣,歡呼雀躍。
“哎你們看,咋感覺咱們上將胖了一圈。”一個壯壯的軍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