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嘴型仿佛在說又見面了施主。
讓水野皺眉的不是和尚的禿頭,而是這和尚正是上次出現在小公園、居酒屋,言行神秘的吃肉僧人,臨走前還送了水野一本《法華經》。
《法華經》現在還在后臺放著,也就店里家具良好,不然逃不掉墊桌角的命運。
不過在讓暗鴉一路追查后,發現對方只是個善心的和尚后,水野也沒有將和尚的怪異太朝心里去。
島國雖說有很多不正經的和尚,但也不乏真正心懷慈悲的僧人。
“是店里上次的僧人先生。”海部紗的話語用了雙層敬語,畢竟和尚這種職業,大家一般也就在葬禮上見過,她這樣的高中生,還真不知道該怎樣稱呼。
“嗯嗯。”水野點了點頭,也對著和尚笑了笑。
有古怪,這和尚有古怪,水野不相信什么巧合,只相信一切是絕對注定,亦或者注定的偶然。
僧人剛和善的笑了笑,接著便被旁邊的老婦女拉過去。
這老婦女身上穿著艷俗的衣服,一見到中年英氣和尚就兩眼放光,和玄奘和尚西行路上碰到的女妖怪似的。
“坊主,最近我的店鋪鬧鬼啊,每次晚上關門后,我總感覺店里充滿了臭味,但就是找不著臭味在哪里。”
“店里的大家也都是這么說,時不時能聞到臭味,我的店鋪是老房子了,最近總能聽到墻壁中有聲音,會不會是墻里埋著什么東西啊……”
島國的老年人是越來越迷信了,大街上看到個僧人都得拉起手來迷信一下。
不過老人傳教士敢在電線桿上貼宣傳單的現在稀少了,宗教收緊下,島國資本主義鐵拳砸在身上也是很疼的。
原生態的陰陽師雖然被明治政府摧毀,但島國人又不能缺少算卦、驅邪之類的精神寄托,而這些寄托大多轉移到佛教上,神道教也只分潤到一小部分業務。
“敢問是什么店鋪?”
“水商賣。”老婦人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阿彌陀佛。”中年僧人老臉一紅,微微低頭。
耳朵靈敏的水野不禁笑了起來,水商賣是好聽的幌子,乍一看名字會認為經營的是酒水販賣,但實際上經營的是某項眾所周知的行業。
合不合法先不說,在東京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中年和尚看樣子是個另類的正經人,聽到水商賣都會有些尷尬。
三言兩語下,和尚被老婦女半請求半強制的拖走了,不把屋子里疑似鬧鬼的東西清理出去,這老婦人恐怕是不敢開店了,客人也不敢來啊。
“坊主,要真是驅逐的話,不光會給您感謝金,您以后來的話,價格也給您打七折。”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隨著僧人遠去,水野心頭的疑神疑鬼立馬滋生。
再一再二不再三,已經是第三次碰到和尚。
放在漂亮的美女身上可以說是幾世修來的緣分,但放在和尚身上,只有詭異和惴惴不安,水野不敢保證自己做過的事情絕對天衣無縫。
所以對疑似能威脅、揭露自己的生物,他寧可抱持著絕對謹慎的態度,情況稍有不對,就算下殺手也沒有關系。
對著暗鴉下達了意念上的命令,懶烏鴉拍著翅膀從料理屋飛來,緊緊跟在和尚身后。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