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不哭了,甚至像是不懂自己剛剛為什么在哭一樣,只是特別特別依戀地兩只手一起握住庫爾圖瓦的一只手,又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親親他的指尖,莫名其妙乖,乖得讓他這么容易不耐煩的一個男朋友都感覺有點不安
“怎么了,這就哭完了嗎”
他撥弄了一下沙德的眼睫毛,都感覺有點好笑了“怎么一陣一陣的,我們小魚是不是已經刷新記憶了。”
才沒有沙德喉嚨好疼,都發不出聲音,更關鍵的是他腦子也疼,不知道怎么組織英語,于是干脆張開嘴拿牙尖磨了磨庫爾圖瓦的手指。真是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他意外地發現原來拿嘴巴啃別人感覺這么好,于是沒忍住多用了點力氣又咬兩下。
庫爾圖瓦縱容他在這兒吃手,仗著臂展長直接傾身夠到了墻邊的小冰箱,從里面拿了冰激凌出來,問他吃不吃
沙德就顧著在這兒咬手,搖搖頭。庫爾圖瓦從容地單手開了蓋子,拿出小勺子自己挖了起來。好吃,雖然是超市貨也就這樣了,但哈根達斯總不會太難吃,而且買冰淇淋的人有品,草莓芝士蛋糕,沙德最喜歡了他吃到第三勺時,笨蛋魚終于不啃手了,而是抬起臉來呆呆地看著他。
“要不要”
他笑起來,眼角眉梢掛上溫柔縱容,還有一點點故意釣魚的壞心,把勺子放低下來,讓他看草莓和小蛋糕塊在奶白冰淇淋里閃閃發亮的好看模樣。沙德又顫抖了一下,顯然是冰淇淋讓他冷的感覺更明顯了,于是他遲疑著還是巴巴地抱著手盯著看,庫爾圖瓦在心里忍住笑的沖動,若無其事地抬起勺子張開嘴假裝又要自己吃。
“要”沙德來不及思考了,著急說。
哎呦,給你給你,都給你。庫爾圖瓦笑死了,給他喂了小半盒。眼看沙德越吃越精神,怕他整拉肚了,他才收了起來。這么一折騰真遲了,庫爾圖瓦其實也沒吃晚飯,但
他是那種食物欲不夠足的人,錯過飯點餓一頓也就過去了,但沙德這會兒反而又想起來,問他吃飯沒。
沙德覺得庫爾圖瓦肯定是餓慘了,不然怎么會想吃冰淇淋呢他平時自己都不吃的,買了也是給沙德買。
“心疼我啊”庫爾圖瓦也不嫌腰疼,就著這么個別扭的姿勢都坐床頭半天了。
“嗯。”沙德昏昏沉沉的,輕輕推他的手“蒂博,走吧。”
走去哪里啊肯定是旁邊開個套房在這兒陪一晚了呀,省得明早還要開車過來哦他甚至沒有車在這兒,他是跟著救護車一起過來的。庫爾圖瓦翻了個白眼,揪沙德的臉,作勢生氣
“好啊,你就煩我是吧”
他只是做做樣子的,誰知道還沒走到門邊,門竟然自動開了,而他就這么和已經最起碼一年沒真的面對面見過的大老板阿布撞了個臉對臉。
對方一身西服,頭發還用發蠟打著偏分,臉上也掛著倦意。皮鞋锃亮,風衣剛拿在手里,衣領上還沾著點亮晶晶的水痕,外頭肯定又下雨了。
庫爾圖瓦完全愣住了,阿布也頓了一秒,而后就從容地抬起了一邊眉頭“哦,是蒂博啊。在這里做什么”
陪我男朋友。
說肯定是不能這么說的,庫爾圖瓦相當低姿態地和阿布問了好,很懂事地一句話都沒多問,但實際上心里已經把問號打到天上去了“沙德生病,是我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