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生活總是那么愜意。沙德每天的作息很規律,早上太陽曬一會兒就自動醒了,在清脆的鳥鳴聲里起床去給外面的花澆水,給樹上掛著的喂鳥器里補充堅果和谷物,如果在任何地方看到草就提前扒了不然等它們瘋長起來會很可怕。
他們現在住的是一棟兩層三百多平的精巧小樓,已經有大幾十年的歷史了,但維護和翻新得非常好,房子被刷成乳白色,前門很高,有著優雅的羅馬柱,繞出一個圓形的門前露臺來,柔和了長方形的板正房屋,顯得優美又可愛。
房子帶著一個百來平的花園,花園后走一段就是一片湖泊公園。這個房子算是在小富人區,不至于跑到幾十公里外的郊區去,需要雇傭住家保姆來完成采購和家務,依然享受著城市生活的便利。
不過沙德用自己在莫斯科中央陸軍踢了兩年的“童工工資”買下這棟房子倒不是這些原因,他根本不懂買房和投資。
足球運動員的收入確實很高,俄超的工資水平相對燒錢如燒紙的西甲英超雖然稍微低一點,但比起周圍聯賽又高到不知哪里去了。上一次比較受到社會認可的聯賽強度排名里俄超位居世界第9,五大聯賽后是荷甲、葡超和蘇格蘭超級聯賽,接著就排到了俄超。
庫爾圖瓦笑話沙德是窮鄉僻壤踢農民聯賽,是因為俄超的商業開發比較差,和西歐主流聯賽的聯通也不太好,又日常被媒體詆毀,但并不意味著水平真的特別低下、境況混亂,畢竟基本盤放在這里。
就算是沙德這樣拿著俄超內豪門球隊較低一檔工資就這還是因為他很搶手、漲價過的換算成歐元年薪大概40萬的球員,加上進球獎金、出場獎金、冠軍獎金,兩年就掙到了百萬歐元,能買得起莫斯科內普通白領想買、得還一輩子貸款的房子。
沙德買了這棟房子,純粹是因為瓦列里婭喜歡。
雖然印象中童年里家境并不富裕,但沙德并不是一個匱乏的小孩子正相反,瓦列里婭和米奧德拉格相當溺愛他,兒子想要任何東西他們都會努力搞來。
沙德曾經站在一個樂高店的櫥窗前吮著手指頭看用來裝飾的糖果棒,米奧德拉格誤以為他喜歡那個巨大的游輪,于是他和瓦列里婭省吃儉用了大半年后,沙德在新年收到了這個禮物。
戴著幼兒園小帽子的沙德可愛地喊了起來,抱住沒比他矮多少的盒子一口啃上去“大船船吃”
米奧德拉格大笑“不可以吃是用來玩的”
沙德頓時沒興趣了,讓他這么笨的寶寶拼這么復雜的積木,那不是要魚魚的命嘛但是因為東西已經拆開了,沒辦法,只好變成了爹媽自己玩。
“哎,想想也知道,哪怕他喜歡這個,他也拼不了啊。”瓦列里婭嘆氣。
“可不嘛但是寶寶當時一直看”米奧德拉格也嘆氣。
他們倆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玩樂高,一玩倒是挺上頭的,每天晚上哄睡孩子拼到夜里一兩點,一周才組好。
瓦列里婭又菜又愛玩,完全沒耐心,生氣時候偶爾會把小組件扔出去,然后米奧德拉格滿屋子爬來爬去找。
當時他們住的還是那種擁擠的陳舊小公寓,做什么事鄰居總是很發現,于是過了兩天樓里就都在議論古怪的波波夫夫妻倆又干了新的滑稽事都這么大人了,自己亂花錢買昂貴的外國玩具,還非說是他們的笨小孩想要。
總之在沙德的世界里,爸爸媽媽不僅會給他送他想要的東西比如比頭還大的蛋糕和沾著露珠的草,還會送他非常多他不需要的據說很“貴”的奇怪玩具比如樂高游輪,所以他一直沒察覺到自己兒時家境普通畢竟建立起金錢觀念,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父母也會想要擁有什么東西時,就是面對他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媽媽說帶他去墓園里看外公外婆,回來的路上繞路停在了這里。
瓦列里婭當時開還是小卡,灰撲撲陳舊得很她考到了最難的駕照,通過了職業考試,但物流公司依然不愿意讓年輕的女司機開半掛,所以她當時干的基本是在城內運貨的事。
這對她來說太容易了,能多出大把時間,反正油又不用自己加,她就利用多出來的時間開著車干自己的事,就像今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