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德像個臨考前試圖抱佛腳的學渣一樣慌里慌張地試圖在今晚加訓被醫生抓包后只能作罷,祈禱了一晚上自己的結果得是好的。
第二天他的評估結果還是不錯,但沒有達到預期水平,之前的康復師依然被換掉了。
“用不職業的方式討好客戶并不是好事情,沙德。讓你開心不是他的工作,讓你更好地恢復才是。對于你來說也是一樣,別忘記俱樂部還有十來天就會恢復訓練,開始新賽季,而你要錯過大半個月的季前訓練,兩個月甚至更多的比賽如果你現在不對自己負責,三個月后你會大吃苦頭的。”
沙德意識到了她是對的,一點也不敢反駁,只覺得很羞愧,雖然他只是康復師的一個客戶,不是唯一雇主,但他還是感覺是自己的放縱和不懂事害得他丟掉了一份工作。
這好像也是他的生活變得更職業化的一種體現,他一下子發現自己之前過得真的好逍遙快活要是讓別人知道在沙德這樣潔身自好、生活健康的球員心里稍微多吃點甜的就算是逍遙快活,心里估計能笑死,但沙德自己確實是很嚴肅地反思了。
爸媽看了都有點心疼,又不敢溺愛他,畢竟他已經不再是坐在兒童座椅里想吃多少吃多少的快樂小孩了再說了,自打能在地上爬來爬去開始,沙德也從來沒有過只能躺著的情況啊,他已經算是不怎么要吃節食苦的運動員了,養傷期間也只能忍忍。
沒有甜品做安慰劑,沙德的訓練更苦澀了起來,于是他越發依賴芒特,做康復的時候尤其需要對方能陪在旁邊,這樣特別疼、無力和無助的時候爸爸媽媽不會看見,而是有個能理解這種情況的同齡人會說笑話給他聽,分享他小時候在切爾西的故事,在荷蘭租借時的各種笑話,比如去隊友家里參加arty第二天收到賬單,里面連水費電費都要均攤什么的。
還有很多他小時候和賴斯在一起搗亂的事情,比如他們倆因為在球場上打架,一起被基
督教青年會開除了。
“準確來說是德克蘭被開除了,因為我本來就沒進入,只是蹭他的身份,也被這個cb罩著。但當時有個小頭頭實在是踢得太爛了,我和德克蘭那隊一場進了他的隊9個球,他就把球從門里撈出來,大喊不算不算上帝啊,這算哪門子的基督青年嘛”
“不過我們也不能說他就是了,因為我們一人給了他一拳頭,把他一顆一直沒換好的牙打掉了,逃跑到大橋下躲了兩小時才敢回家”
沙德滿頭是汗,一邊努力地做強化和平衡練習,保持核心收緊,一邊沒忍住笑。笑的時候還要保持肌肉狀態有多難誰都知道他簡直是在給自己上強度,但卻一點也不氣惱,只聽得雙眼發亮賴斯和芒特的友情關系簡直是他小時候夢想擁有的那一種,但他才沒有這樣的朋友,就連幻想一個都不行,因為沒人一起玩的小孩子怎么能想象出這么豐富的經歷。
光是聽著,他都覺得好幸福,仿佛是自己也和他們一起手牽手逃跑了。
就連總是板著臉、一直有點兇的新康復師也沒忍住露出了微笑。
完成訓練后,他們可以一起玩很多游戲,電子的或是桌游,比拼大富翁,如果有護士清閑的話也會加入他們,這感覺棒極了。
沒人看著的時候,芒特總是會心疼沙德,替他整理額發“好辛苦,連甜的都不能吃。”
“怎么會。”沙德不是哄芒特,是真的這么想的“有你陪著,比吃一百個蛋糕都好。”
糖就只是糖,不是愛,不是友情。
盡管沙德很笨,但被愛的小孩不會走彎路,他永遠能分得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芒特完全呆住了,莫斯科的夏日很美,玫瑰色的夕陽會把他年輕的臉上非常不明顯的汗毛和微微滾動的喉結上細細的肌膚紋理都照得很清楚。
他言談舉止都比同齡人成熟,總是很大方,也很會說俏皮話,但有的時候,比如說現在,又會忽然露出還屬于十九歲小年輕的無措和羞澀來。晚霞轉動著移開了,他的臉卻依然紅著,俯身趴在沙德蓋著的小毯子上,握住他的手,輕輕去咬他的指尖,卷發柔軟地覆在額前,眉毛生機勃勃,眼睛掛著點點水光
“哥哥,欺負我”
沙德手忙腳亂,大為驚慌“我,我沒有呀”
就是在差不多的情況下,阿布不巧和芒特碰面的。沙德當時剛結束訓練課半小時,在和芒特一起邊喝真苦澀檸檬汁邊打游戲。
雖然很辛苦,但新康復師的嚴格要求迅速起了作用,他依然能按照預期在二期訓練結束時開始下地了。哪怕最開始只能先坐坐輪椅,但能出去還是棒極了。
沙德超開心,和芒特玩大富翁笑得骰子都掉地下去了,從床上探出身子和他搶著誰能先在地上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