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也不管不顧,把事情掐頭去尾說了個大概,說完,他又開始喝酒。一頓酒灌下去,他四肢暖洋洋的,僅存的腦細胞也死得差不多了。
江臨琛聽完后,道“我怎么聽著,你好像確實喜歡溫之皎啊。”
裴野這會兒剛喝完酒,聞言嗆了起來,臉色越發紅,眼睛瞪大,一連串咳嗽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驚悚。
他好不容易整理好表情,湊近江臨琛,拽著他領口,“你別亂說話”
江臨琛道“你們一個兩個怎么都喜歡拽我領子。”
他不明白,為什么,他只是做一個誠實的人就會遭遇迫害。難道,他果然只適合做學術,不適合做人。
江臨琛推開裴野,認真道“不然你為什么要替人頂罪,被砸了車是因為她說謊了,那責任她起碼有個六十吧,但你從頭到尾都在罵江遠丞。”
裴野的臉更紅了,他露出兇相,“江臨琛,你就是護著你弟弟”
江臨琛道“那倒不是,我也被他打了,原因也是他覺得我喜歡溫之皎。”
裴野的眼睛瞪得圓溜溜,口音含糊,“設么”
“這不重要,江遠丞亂咬人是他不對,但是你確實有點問題。”江臨琛頓了下,又道“不過我很好奇,他們是從高中就這樣了嗎”
他道“你之前和溫之皎,是一個學部的吧”
裴野大腦恍恍惚惚的,歪著腦袋,摸自己發燙的耳朵和臉。好一會兒,他道“不記得了。”
江臨琛又道“那她是那個時候就這么謊話連篇,怯弱又做很多蠢事的嗎”
其實這樣的問題提出來沒什么用,但江臨琛覺得或許,溫之皎在偽裝什么。雖然他的猜測毫無根據,但他就是覺得,她一定在某些方面有著過人之處。
裴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
了聲。
江臨琛等了幾秒,望過去,裴野卻還在笑,沒說話。他有點不耐煩,卻只是道“說啊,笑什么”
裴野笑個不停,手扶著額頭,好一會兒,他道沒什么啊,我跟她只是前后桌,很少說話。v”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手指沿著桌面攀爬,攀上酒杯。
酒液中的冰塊輕輕碰撞,杯壁的水霧被他握入手心,冷而濕。
盛琉的高中是走班,和大學選課差不多,他們的課程幾乎一樣,于是每節課,裴野總是坐在她后排,或者后幾排。他那時就經常去參加各種訓練比賽了,偶爾回來上課也大多數倒頭就睡,又累又困。
直到有一次他睜開眼時,已經快放學了。
夕陽的余暉落到教室里,他卻感覺什么東西觸著自己,茫然地透過發絲看過去,卻見溫之皎抱著書在那里掉眼淚,臉和肩膀夾著手機說話一刻不停。
“江遠丞你快點過來啊,你朋友好像猝死了,我好怕啊。”她嘴巴咧著,面色蒼白,纖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攥著書皮,“你快點,好嚇人啊我真的好怕,好幾節課他一動不動你別問我怎么發現的,我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啊你快想辦法他的臉也好冷”
溫之皎一面說著一面哭,她的手指還戳他的臉,但是身體往后靠著桌子。窗外的陽光落在她卷而蓬松的發絲上,讓她更像炸毛了的,腰背拱起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