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琛怔了幾秒,他道“你說得對,不過你不花,也有人為你花。”
“那當然。”溫之皎甩了下頭發,將耳環塞到他手上的包里,語氣輕松而俏皮,“你弟弟是花最多那個,對了,現在我戴的這對耳環也是他買的。”
江臨琛垂眸,看她那對流蘇耳環,“他為你花了多少”
“嗯不記得了。”溫之皎十分誠懇,“他送的東西太多了,我又懶得搜價格。”
江臨琛笑起來,“真可惜,想來我應該是花得最少那個。”
“雖然我不會去上班了,但那個日薪你得給我,給了我就不是最少的了。”溫之皎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著,又很贊同自己的話似的,點了點頭,繼續道“花得少的那些人一般只會寫情書,說未來會上好大學之類的,或者送一些莫名奇妙的手工。”
溫之皎想起來高中的事似的,笑了起來,“送手工品的人好像總把自己的心意看得很珍貴,但人廉價,心意哪里值錢呢”
江臨琛“”
雖然他沒有送過什么手工,但他隱約感覺送心意的自己被掃射了。
江臨琛愈發覺得興味盎然。
她腳步輕快地往前走。他便從她身后望著她,一手拎著包,一手挽著自己的外套。他發現她走路總是抬頭挺胸,不怎么看路,卷曲蓬松的頭發總跟隨著她輕快的步伐晃來晃
去。
他走近一些,便又發現了她拇指的指甲油被她摳掉了一些,脖頸上有了些汗,幾根發絲黏在上面。他又看見奶茶吸管上很淡的粉印,她鼻尖上的細密汗珠,耳邊有幾縷濕潤的發絲,耳環鉤在她耳朵上晃得像是要脫落。
江臨琛突然感覺這一刻的她和下午望著輪渡的她,在玻璃房里看電腦的她,甚至于是更早之前的她都有了區別。就像失真但精致的照片與真實但有瑕疵的照片,人是同一個人,可讓他的感覺很有些不同。
他走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步伐,她還有些迷惑,他卻已經抬起手穿過了她的發絲。他的手擦過她的臉頰,又停留在她耳邊。她凝著他,腦袋歪了下,眼睛里有了茫然。
下一秒,她耳朵上要墜不墜的耳環終于脫鉤,滑過她的臉頰,落在他的手心。
江臨琛眼鏡下的黑眸直勾勾地凝她,“看來他買的耳環不太適合你。”
溫之皎抬起手去拿,江臨琛卻收攏手指,握住了她的耳環,也握住了她的手。她挑起眉頭,眼睛彎如新月,“我不懂你的意思啊,你是想說他買的耳環質量不好嗎”
江臨琛將她的手一拉,將他們的距離拉近,他低頭望她,喉結滑動了下。
他道“是我應該問你,從什么時候懂我的意思的”
溫之皎想了幾秒,“打領帶吧,啊,不對,應該是你說帶我翹班的時候。”
她笑起來,“因為江遠丞也這樣約過我。”
江臨琛愕然起來,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連帶著如同熱氣球般膨脹的心也緩緩漏了氣。他倒吸了口冷氣,正要說話,溫之皎卻已經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抽了出來。
耳環仍留在他的掌心中,只是卻有了些空蕩與刺痛,大概是耳環鉤被他握得太緊了。
江臨琛竟不知道要說什么,可溫之皎卻已經轉過身,往前走,兩手背在身后。天色終于暗沉下來,路燈亮起,她晃悠著身體走起來,話音里又是藏不住的得意。
“你們兄弟還蠻像的耶。”溫之皎語氣輕飄飄的,“我記得那時候要去補習班,江遠丞就站在補習機構的樓下等我,他說”
她轉過頭,看向江臨琛,漂亮的面容讓她頭頂上的路燈都像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