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江遠丞查到了陸家有個陸京擇還在國內,設局把人給逼走了。但除了謝觀鶴,沒人知道陸京擇當時在c市讀書。
c市,是溫之皎讀書的地方。
而一回國就放消息給裴野,恐怕也是逼裴野截胡,完成訂婚吧
謝觀鶴淡淡地想著,收回視線,繼續改文件,朱批的內容血紅一片,墨水都被染上了猩紅。他越看越覺得好笑。
其他人匯報著,顧也插嘴“笑什么呢”
謝觀鶴道“笑今年情種格外多。”
說者不是無意,聽者自然有心。
顧也笑道“那還是沒良心的更多。”
比如,他允了溫之皎隨意后,她還真就一個句號都不發了。
卡被刷的賬單倒是天天被系統推送。
最大的一筆七十五萬,顯示她拍賣了一個古董花瓶。
那破花瓶根本沒有收藏價值,唯一的價值是花瓶圖案,那是幾只貓打架。
而且起拍價才十萬,她一路抬上去的。
最小的一筆是十五塊,顯示她買了兩卷膠帶。
買完膠帶那晚,溫之皎就發了朋友圈,碎掉的花瓶被膠帶粘著,瓶里還插了兩根雞毛撣子。
顧也真覺得溫之皎這女的有毛病,也為自己及時止損的行為感到了慶幸。但是理智地說,七十五萬買個立體拼圖這件事,值得他給她朋友圈點個贊。
尤其是,那花瓶是他的,拍賣行是江家的。
不知道江臨琛知不知道她在花他顧也的錢拍他顧也的花瓶。
宴會定在下午六點,這會兒正是五點,天空仍是一片甜蜜的金,照在路邊的柳樹上,枝條都被映得有了麥穗似的糖色。
偌大的購物商場是鉆石一般的造型,全玻璃的建筑,佇立在市中心時便像是巍然矗立的鉆石。鉆石里的切面足夠多,切面里的店便也如蜂巢似的密密麻麻。只是有一大半的商鋪是空的,原因也很簡單,這是裴家的高端商場之一。其他商場往往需要靠入住的連鎖品牌引流,但裴家的商場,則是需要無數品牌競標才能擁有一席之地的招牌。
如今這些空位,不代表落寞,只代表競價過于激烈,并且源源不斷有中途強勢上車的品牌。
“陸先生,這就是我們大概的規劃了,之后擴建用地也絕對不會影響到政府后續開發的。當然,建筑防災的數據您也看了,完全是合規的。”
商場人并不多,這道聲音即便小,也叫人忍不住回頭望。一望,先望見六七個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又望見被圍在正中的人,那人穿著簡單的大衣與襯衫,氣質冷峻,身姿挺拔,站中間跟幅畫似的賞心悅目。
陸京擇道“實地看看總是好的。”
那說話的人是裴氏集團下的裴氏地產的二把手,聞言先對著笑,心里滿是煩躁。裴家和陸京擇的關系圈里一大半都清楚,一些許可分明是他一點頭的事,可這陸京擇倒是個較勁的,事無巨細不松口,秉公秉到老子身上。
裴家的地段向來是好的,如今商場內的燈都開著,再應和著玻璃外層的自然光,不光里面華貴典雅,從里面望外頭也是將漂亮的天景與街景一覽無余。
金燦燦的光與云漂浮著,望著望著就讓人忘卻自己身處琉璃房中。
二把手嘴巴不停,一間間地介紹著已入駐的店的經營狀況,又間雜著些競標趣事,而陸京擇雖寡言,也偶爾應兩句,氣氛倒沒有很尷尬。
“這個品牌就不用我介紹了吧,鼎鼎大名,誰沒聽說過呢。”一家奢侈品店前,二把手笑呵呵的,“我家兒子女兒都說呢,他們上的那國際高中的學生現在最流行穿這家的牌子,不然要被嘲笑合群的。”
他說完,一堆人也笑,說國內外炒地多熱多貴,說離譜。
但二把手沒見陸京擇搭話,連聲嗯都沒有,他連忙望過去。卻發現陸京擇站在了櫥窗前,他連忙走近,一近了就看見陸京擇在笑。
他五官氣質都冷,冰雪似的,這笑含在臉上,黑眸沒什么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