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暗光天色,如渾濁的湖水般掩著一夜枯敗的靈竹林。
這在林中殺出血路,如幽如魅般地疾行的幾人,正是忙著把許蒼筤小叔從風竹海禁地救出去的許蒼筤、岑天霞和岑天放。
外面動亂紛繁,這三個小朋友倒是一直很單純的在履行他們的計劃。由許蒼筤開路,岑天霞斷后,岑天放貼身保護許蒼筤小叔。一行四人花費一晚上從風竹海山谷最深處的禁地走到了風竹海的西側,就快到書院靠江那邊的邊界了
當郁子規用著夜梟形傀儡身跑回梨州修行書院的時候,飛蛾形傀儡身中的風月就在這抱著一團天機線,望向下方的他們。
“我要動手了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
作為個幕后黑手,當三個小朋友一路驚險上演密林逃亡大戲時,風月就全程在琢磨怎么把他們保護的對象許蒼筤的小叔弄死。他計劃要許蒼筤的小叔去死以便讓許蒼筤心懷仇恨,開啟這一世關于復仇的試煉。什么時候死,怎樣死,這個度要把握好。不能過于慘烈,把許蒼筤精神打擊到谷底;也不能做得心慈手軟,叫許蒼筤反倒是放下了人生負擔似的;另外,還不能殃及旁邊的岑天放。
總之這種擺弄命運的技術以風月的水平來說是有點困難了。他一路盯著,許蒼筤和岑天霞把許蒼筤的小叔從禁地搶出來時沒找著機會;鬼潮提前到來,他們加上岑天放四個人在密林中兜圈子時也沒找著機會;眼下一行人跑著躲避背后一路跟蹤的野獸鬼怪,在許蒼筤小叔指點下都快跑出去了,還沒找著機會。
一邊抱怨著放鴿子的郁子規,風月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堅持住大家”岑天霞的聲音穿過風聲傳來,“那些鬼氣退往江邊,正好是我們原計劃渡江逃走的方向我們得繞路吧”
“不不需要”前面許師姐的反駁聲也傳了來,“按原定路線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聽蒼筤的。”
岑天放對著背上輕得像一把骨頭的人點頭,緊跟前方的許蒼筤。若不是儲物袋里準備充足,又有奇怪的溫暖源源不斷從體內生出,他早就累倒了。
前方竹林漸次稀疏,路邊出現路牌、柵欄等物。一道禁制拔地而起橫在未見晨曦的暗色天空下。坐在禁制下作為基柱的石人像形態各異,牽連起一道厚重黯淡與周圍密林融為一體的半透明光幕。光幕對面江濤隱隱。這就是風竹海獵場的邊界,兼書院的邊界。他們快成功了。生路,就在眼前。
岑天放卻不知道他們即將迎來幕后監視者的命運嘲弄,在他們將將要用許蒼筤的秘術小心翼翼穿越光幕禁制時,便有數聲怒吼響起。
兇獸出林
一只獸類快如閃電地撲向了岑天放的背后。在天機線的“玄學”作用下,獵場中一路偷偷跟蹤著四人的獸類和殘鬼,在放棄追殺和不放棄之間毅然選了后者。見這幾人馬上要逃,它們便來最后一搏
岑天放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就已護著許蒼筤的小叔一閃身撞在石人身側的光幕上,險險避開了攻擊卻也摔倒在地。岑天霞和許蒼筤同時閃身,轉眼間已與那只眼含貪婪的火色豹類妖獸戰作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