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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規,唉,郁子規,我寧愿你沒跟我說這些話。你搞得我現在也不得不懷疑起來了。”
“我、我也不能當沒聽到啊。”
風月自顧自碎碎念。郁子規離去前忽然扔下的這個炸彈令他也一時間茫然的原地團團轉。他只好想辦法安慰自己。
“這只是個意外吧,是吧概率極小的、陰差陽錯的意外。嗯。郁子規你來舟上沒多久,你還不了解,仙國兩位閣下是聽更高仙境的命令來管理這仙國的,他們一直勵精圖治,從沒出過什么岔子你發現的東西是很驚悚,但肯定也只是個意外而已。不行我們把事情報上去,回舟上找鈴主閣下問問,我告訴你,無論什么事肯定都是能解決的”
他就這樣一邊念叨著一扭頭,逃命似的匆匆回去找許蒼筤的背影了。愈發空曠的江灘上,一只飛蛾也沒入了黑暗。
“等會兒,等我把我家前輩安頓下來,我再去找你,一起查清楚”最后他有些堅決地說道。
“”
郁子規對著身邊唯一能說上話的同僚終于把多日來壓在心頭的陰影吐露了一二。雖然她不知道她只是道個別做個了結,發泄一下心頭壓抑,會無意中把不在局中的一個路人牽扯進來,給她接下來的行動增添一個變數
此時此刻她已經飛臨那些鬼氣風暴漩渦的上空。
她扇了扇夜梟的翅膀。這極高極寒冷的夜空中,一低頭,仙國莽莽江河盡收眼底。她透過傀儡身無感情無生命的鳥目可以看得清楚,那條名為南江的長長江流岸邊,環繞著梨州城東南西北若干方向,各方各勢已經不約而同地迎來了終局。
“這是尾聲。”她想。
只見那書院往南,江灘,岑家雙子和許蒼筤已經乘船頭也不回地逃離梨州。
而梨州城內,剩下的自在教已經倉促敗于朝廷之手。奔逃的分壇教徒正在遭受梨州府軍的圍堵和進攻。
城外,已出城的那部分自在教教眾卻和已經趕到的朝廷援軍浩浩蕩蕩地僵持。從這個視角往下瞰,滿地漫延的殘余鬼氣為他們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戰場,兩方聲勢浩大的修士軍隊借這些鬼氣互相偷襲或正面廝殺,一個想逃一個想攔。兩線交接之處卻站著兩個極微小的人影。郁子規猜測是這主時空中的天默終于堵上了領著自在教突圍的岑與痕或者繆川川。他們終于見上了面,估計要來個你死我活的了斷。
正下方,那沒有活人能靠近的、鬼氣風暴最濃的中央,郁子規卻還能看到一抹微渺柔媚的藍色身影,領著鬼怪們和死人們藏身于漸漸減弱的鬼氣,遠離活人,在外圍游走。
郁子規發現這些新生鬼修竟仿佛是在指揮著天地間殘存的鬼潮向逃跑的自在教教眾伸出援手,時不時幫個忙掩護一二
好吧,這些鬼修便是郁子規被生死獄主派下來收尾的重點內容了。
像什么“岑家毀滅,岑家雙子離去”、“天默與自在教兩護法重逢,了結夙怨”、“自在教起事失敗最終功虧一簣”,都是生死獄主早就定好不許更改的主時空劇情,眼下具體內容雖變化很大,大體卻已勉強繞了回來。唯有這借時空琉璃冒出來的鬼道“復生教”,是從頭到尾誰都不曾料到的意外,是橫生的枝節,需要打包收拾抹平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