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低下頭,方便一米五的大檐帽小姐玩他的發梢,想著罐頭神秘的十進制,給這不知名的強勢文化勾勒出了大致輪廓高度類人,但絕對不是人,畢竟就算是老鼠也不會崇拜自己養活的家畜;人可食的罐頭有配料表,但沒有營養成分,可能意味著該種族與人類的食譜大相徑庭。
而且社會制度很封建。
他往地下城上空瞥了一眼,心說“什么品種的妖魔鬼怪”
灰耗子叔侄也很溫馨,先生對侄女一放學就回家干農活表達了贊賞。
“反正我也愛這些小東西,”大檐帽快樂地說,“要不是奔著地上的身份,上個什么貓學我早回來繼承你的養殖場了。”
“真見貓,不許說臟話”查爾斯寵愛地在大檐帽后背上摑了一巴掌,“快去吧,年底了,要排隊呢。”
大檐帽吐了吐舌頭,又拿起口琴,招呼著胖墩們走。
“烏鴉拜拜。”隊伍里的小六朝烏鴉揮手。
“烏鴉拜拜”
其他胖墩們也跟著叫,蹦蹦跳跳地跟上大檐帽。
“多能干的姑娘,”先生欣慰地看著侄女和小胖墩們的背影,“多活蹦亂跳的肥雛們啊。”
說完,先生扯起尖嗓子,伴著遠去的口琴聲唱起贊頌生活的歌
“這里的光不落天際,嘿唧唧嘿唧,
這里的水永不停息,嘿唧唧嘿唧
快樂的果農數著他的果子,嘿唧嘿唧,
路過的姑娘嘿唧朝我笑嘻嘻”
烏鴉踩著“嘿唧”的節拍,跟著晃,先生越發來勁,扭起大屁股撞了烏鴉一個趔趄。
一生要強的烏鴉不甘示弱,站穩后,立刻以同樣的姿勢回敬。
這丟人現眼的主畜兩個對視一眼,突然生出了某種跨物種的默契,一起“唧唧”地亂舞起來。
載歌載舞了二十來米,烏鴉那不中用的心肺過載,難以再支持他放飛的靈魂。他在一陣頭暈眼花中不甘心地停下了舞步,扶住墻。
而壓抑的窄路也走到了盡頭,又一道科技感十足的門緩緩打開。
烏鴉按住喉嚨,咽下嗓子里泛起的腥甜,眼前的金星散去,他看清了門后的龐然大物。
“貓日的。”
他心里發出了入鄉隨俗的感嘆。
查爾斯先生尖銳的歌聲在環繞的高墻里亂滾,宛如死水中的微弱波瀾。
高墻層層疊疊,圍著一座巨型的“雞籠”。
它有十三四米高,八層。
二層以上的層高都不超過一米五,沒門沒窗,只用鐵絲網隔出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隔間。每層有二十幾個這樣的隔間,每間里塞著五六個孩子,樣子都跟小六差不多年齡不超過七歲,腰圍不低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