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房間里,七八只鼠頭孩子正尖叫著追跑打鬧。
混亂中,索菲亞小姐的化妝品灑了一地,噴霧瓶亂滾。一只鼠孩子伸出毛爪拽住了烏鴉的床單披風。這一米高的幼崽力氣堪比壯漢,烏鴉被它拽了個趔趄,床單也“呲啦”一聲掉下來一塊,飄飄悠悠地落在了香薰燭臺邊。
烏鴉“無意”撞倒燭臺,遛著一屁股鼠孩子,從門縫里躥了出去。他好像慌不擇路,在樓道里來回跑了兩圈,不知什么時候順手帶上了索菲亞小姐的門。
聽見動靜的大鼠人連忙跑出來捉漿果打孩子,索菲亞小姐空無一活物的房間里,傾倒的燭臺火苗先是慢條斯理地燎著了床單碎片,又順著布頭安靜地爬行了幾尺,爬到灑了一地的化妝品液體里。可燃物猛地將火苗從地面上拔起來,爬到了窗簾和木質書柜上,把書本電器都卷了進去。
附近靈敏的煙霧報警器早被烏鴉鐵頭盔撞壞,又聾又啞地冷眼旁觀。
直到
“轟”
被他隨手湊成一堆的易燃易爆品炸了。
濃煙滾滾,終于驚動了其他樓層的煙霧報警器。
廣場上交易正酣,一隊武裝鼠頭突然沖了過來。
“停止聚集都走散開”
查爾斯先生差點被人群搡個跟頭“哪個貓日的雜種舉報了”
“不是舉報,是火警。”
火警廣播在地下城上空響起“灰鼠大廈十四層、十五層發生火災,請附近居民聽從指揮,勿戀財物,有序疏散。”
“哦,只是著火了啊。”查爾斯先生放下心來,問旁邊人,“嚇我一跳剛廣播說哪著的”
“灰鼠大廈。”
“灰什么”
烏鴉曲著膝、貓著腰,用索菲亞小姐的枕巾和床單把自己包裝好,混在一群近視眼的鼠頭人中,也跟著“被疏散”了,貼著墻根溜到了大樓后門。
后門鎖了,但幸好不是什么高科技鎖,烏鴉大致觀察了一下,從桌布做的包里掏出一根順來的筆,取出筆芯戳了幾下就捅開了。
他一時想不起自己從哪學的手藝,挺刑,就是好久沒用過了似的,手有點生。
撬開門,頭戴枕巾、身披床單的“偷雞大俠”就邁開六親不認的大步,順著羊腸小路探了出去。
面包這種“家養寵物”都能去的地方,一定不會太遠。附近鼠頭人都被疏散了,因此烏鴉順著小路東拐西拐,一路沒碰到一只毛茸茸。
走到盡頭,步行小道和一條車行道交匯了。
呈現在烏鴉眼前的,是一個鐵柵欄圈起來的大院,上面掛著塊牌子,寫著繁盛場。
中間有一個詞,兒童識字書上沒有,好在意思并不難猜
烏鴉的目光越過柵欄院門口有個倉庫,應該是冷庫,門鎖著,門口堆著一摞保溫箱。水泥地面濕漉漉的,像剛洗過。
院子正中間是幾個操作臺和放工具的鐵架,掛著各種刀具以及一排孩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