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感謝救苦救難的天使菩薩把他洗干凈了,烏鴉這會兒形象還行,站在那一動不動就能勾起異性的天然好感。
少女偷偷瞄他,被發現了趕緊垂下頭“妮妮得腦癌死了,花仔賣了。”
“好的,”烏鴉彬彬有禮地沖她一點頭,又問,“地下城和地面起了沖突,外面很快會打過來,你們主人也在逃命,沒人管這邊了,你們怎么辦”
沉默
烏鴉“要跟我們走嗎”
男人、女人、孩子他們或驚恐或迷惑地看著他,沒有人動,只有樓上飄來茉莉暴跳如雷的聲音。
“它們把你們關在這,要喝你們的血吃你們的肉你們長大了會被殺掉,還不快跑,傻了嗎”
“也行吧。”烏鴉沖那個回答了他問題的少女招招手,把一枚打開的信號屏蔽器放在了她手上,“謝謝你告訴我,這是禮物。只要帶著這個,跑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不會被抓,不會被懲罰。”
他說完毫不意外地起身,好像早有預料,連路線都事先規劃好了。
“如果要出去,沿著右手的小路往前走。放心不會走錯,感謝這里主人們喜歡修單行路那條路沒有岔路,一直走,聽見口琴聲就找到我們了茉莉,走了,我們還有好多體力活。”
接過屏蔽器的少女下意識地跟著他走了幾步,又畏畏縮縮地停在了打開的鐵籠門口。
茉莉“他們怎么回事有病嗎”
“沒有,有病的都死了。”烏鴉拿起口琴,想了想,吹起查爾斯先生們最愛的鼠人牧歌。
故鄉如失樂園,流放者沒有來路。
不如從現在開始,踩著命運的火舌跳舞
漿果圈里的人們都熟悉這調,頂著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們上了發條似的,自動跟著晃動起身體。
烏鴉舉起右手,背對著他們做了個“往前走”的手勢,前往下一個漿果圈。
然而下一個、下下個,遭遇全都是差不多的情景。
僅有的區別是有的嬤嬤溫和一點,能好好說句話,有的嬤嬤兇悍,要誓死守護漿果圈,只能先解除她們武裝再說話。
“普羅米修斯”先生那些叛逆的同伴們,要么被發賣,要么也被“腦癌藥”治傻治死了。
終于,隨著風里的血腥氣越來越濃,烏鴉來到了最后一個漿果圈他出生的地方。
有一點他非常在意伯爵不在普羅米修斯先生的名單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