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好像沒念過什么書,說的也不是普通話,一著急還有些結巴,越想快些講述,結巴的越嚴重,說話之時還不時向外張望,貌似唯恐被醫護人員發現。
婦女沒說幾句,外面的醫護人員就發現她跑到休息室來了,于是來了兩個護工要拖她出去,這個女人長的很是瘦小,在兩個高大護工的拉扯下無力掙扎,只得高聲呼喊,向二人求救。
吳中元沖方奕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上前阻止,“別拖她,讓她把話說完。”
“她的病情很嚴重,每天這個時候都必須接受治療。”其中一個護工出言說道。
“什么治療?”方奕問道。
“無抽搐電休克療法。”護工說道。
那婦女一聽到電字,嚇的面無人色,聲淚俱下,“領導,我沒病,他們是故意害我的。”
吳中元尚未接話,那兩個護工已經開始拖著婦人往外走了。
方奕臉色不好看了,高聲喝止,“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是吧,把她放下!”
“她必須接受治療。”兩個護工仍然拖著她往外走。
見此情形,方奕越發懷疑這其中有隱情,快步上前,將兩個護工推開,將那婦女拉了回來。
婦女感激涕零,雙手合十,沖方奕連連作揖,她也發現吳中元雖然年紀小,但好像官兒比較大,就繼續沖他講說。
見她語無倫次,方奕拉了把椅子讓她坐下,又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杯水給她,“慢慢說,不要著急,有我們在,沒誰敢動你。”
方奕的話讓婦女萬分感動,離開椅子想沖方奕下跪,方奕見狀急忙將她拉了起來,“你慢慢說,盡量說普通話,不會也沒關系,說的慢一點兒,不然我們聽不懂你說什么。”
得到方奕的安慰,婦女的情緒穩定了不少,用蹩腳的普通話開始繼續講說,她是個農民,確切的說是個果農,事情跟征地有關,因為補償不到位就不愿簽字,后來半夜來了一群人,把她們家的果樹給毀了,還把她男人的腿打斷了,相關部門一直沒破案,她就跑到省里喊冤,由于不懂相關的申訴程序,之前沒去市里反映,回來就被以越級的罪名拘了半個月。
但這婦女還不老實,出來之后又往上跑,半路上被攔回來好多次,答應幫她解決問題,但回來之后她提出了補償條件,要把這些年往上跑的路費報了,結果被人家錄了音,又給定了個敲詐勒索。
好不容易出來了,她還不死心,還想往上跑,于是就被人天天盯著,去哪兒都有人跟著,尤其是上面開會的時候,手機都被定位了,家門口天天停著幾輛車,專人看著她。
這件事情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她的大女兒原來是在單位上班的,結果她總是往上跑,女兒被單位派回來做她思想工作,做不通工作就不讓她大女兒回去上班,最后大女兒的工作也丟了,男人也瘸了,果樹也死了,家里都沒法兒過了,她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么文化,冤的實在沒招了就跑到人家辦公室去下跪,結果又被人用擾亂辦公秩序的罪名抓起來了。
由于她頻繁的過激行為,最終被人拉來做了鑒定,也可能她真的有病了,鑒定成了妄想障礙,于是就被強制入院治療了。
在婦女講說的過程中,女同志和本病區的醫生回來了,見二人在聽婦女說明情況,醫生主動跑到辦公室拿來了這個婦女的病例想要交給吳中元,但吳中元沒接,醫生尷尬退后,將病例放到了桌上。
這個婦女都遭受了什么吳中元不知道,但他清楚的發現醫生自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嚇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