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嗯。”
云時卿打量著他,繼而又道“過了乞巧便是你的生辰,以往每年你過生辰時洛先生和師父都會來京城,叔母也會同往。”
經他提醒,柳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生辰臨近“今年我不在京中,恐怕要讓他們白走一遭了。”
云時卿笑道“離開紫薇谷已經十來年了,沒想到師父和洛先生還這么關心你。”
柳柒不禁瞥他一眼“難道師父和洛先生對你不好嗎”
云時卿道“我過生辰時,可沒見他們來京中探望我。”
柳柒蹙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不過隨口一說,柒郎莫惱。”云時卿移開話頭,揶揄道,“叔母當初臨產時怎不把你生在乞巧這日,如此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柳柒道“生子之事本就沒個定數,什么時候該生什么時候不該生,哪能由懷胎之人做主”
駿馬悠然前行,旭日金輝將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映照得格外纖長。
云時卿握緊韁繩,視線凝在柳柒的腹部“這個孩子應出生在冬月里。”
風沙漫漫,撩動幃帽簾籠,輕透的冰縠搖曳翻飛,遮不住柳柒面上的沉凝之色。
靜默半晌,他道“嗯。”
云時卿問道“可有替他起名”
柳柒道“韓御史說過,這孩子出生后極有可能夭折,我”
“只是有可能,并非一定。”云時卿道,“若有良醫救治,定能保他一命。”
見柳柒不語,云時卿又道,“你現在還厭惡這個孩子嗎”
柳柒斂目看向自己的手,對他的話仿佛充耳不聞。
云時卿用右臂撐著馬背借力一躍,不過瞬息就落在他的身后,一手環住他的腰,下巴輕放在他的肩上“說話。”
當初被告知懷有身孕后,柳柒毅然決然地借他之手喝下落胎藥,甚至為此不惜放下廉恥做出引誘之事,但都毫無成效。
那段時間,積壓在二人心頭的恨意如漲潮的海水不斷翻涌,即使表面風平浪靜,也難掩內里的波濤洶涌。
然而現在
柳柒繃緊下頜,答非所問“你當初說過,若我不喜他,大不了生下之后再掐死。”
云時卿溫聲道“那柒郎舍不舍得掐死他”
柳柒試著掙脫,卻被越摟越緊,末了只得搪塞道“他若能活,就免了我動手。”
云時卿卻沒有被他糊弄過去,繼續問道“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歡這個孩子”
沒完沒了的追問教柳柒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云時卿,你有完沒完”
云時卿不敢把人惹怒,輕笑一聲道“大人不說便是,犯不著這般生氣。都說懷孕之人脾氣漸長,如今看來,還真是這個理兒。”
柳柒自覺說不過他,索性不再理會,當即用力夾緊馬腹,驅策烈馬疾馳而去。
突如其來的加速令云時卿眉心一緊,他趕忙奪過韁繩放緩速度“慢著些,小心肚子。”
“顛沒了正好。”
“就怕孩子顛不掉,你也要跟著吃苦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