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不琛押送扈少毅的隊伍出發沒多久。
營寨里內官們逐家通知拔寨回京。
崔禮禮一上元陽公主的馬車,發現紀夫人并不在車內“紀夫人呢”
“顏貴妃鬧著說害怕,”元陽沒好氣地說道“秦統領讓她跟在我父皇車前,她只好去了。”
顏貴妃有些驕縱了。
便是有了獻藥之功,可畢竟那個小宮女也是她引薦給圣人的,圣人留她只怕并不是情難自拔。而是想要知道扈家的下落。
車簾一挑,蘇玉來了,坐在元陽左側,與崔禮禮對坐著。
只見蘇玉眼下兩片青云,顯然這幾日都不曾睡好。崔禮禮抿著唇促狹地看她,她竟渾然不知,似是極其疲倦一般,神思恍惚地靠在車窗。
“這是怎么了”元陽悄聲與崔禮禮說著。
崔禮禮想說話,見蘇玉驀然睜眼看著自己,只壓著笑意道“許是擇床”
就這一句話,蘇玉仍舊覺得是在說她,幽幽地看她一眼。
元陽并未多想“我也覺得這幾日帳中的床榻睡起來極不舒服。好在今日回去了。”
正說著,有人跑來,在車外敲敲車壁“殿下,十殿下那邊遣人來問,說十殿下傷病未愈,不便騎馬,您車可還坐得下”
蘇玉眼皮子猛地一跳,只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與他說好了,只“胡作非為”兩個晚上。
果然,前夜他就沒有再遣人來找她。她想著這樣是極好的,該體會的都體會過了,以后回了京,誰也不認識誰,就當做了一場夢罷了。
誰知昨晚遣人送來了茯苓糕,她晚上不吃甜食怕不克化,便賞給了婢女。
睡到半夜,榻上一沉,她還未清醒過來,就被人壓住了。嚇得她差點沒把那混球給咬死。
婢女是翊國公府的人,就在門簾邊躺著,他怎么就這么大喇喇地進了帳子那婢女怎么也沒有醒
混球恬不知恥地鉆進她錦被里,對她動手動腳,還威脅她若弄醒婢女,她就沒活路了。
也不知他給那婢女灌了藥還是怎的,竟一宿未醒。
蘇玉揉揉額頭。
他哪里像是重傷未愈的樣子一整晚就沒睡,結結實實地將她顛來倒去地折騰個夠。
難怪那些賢妻都要給夫君納幾房小妾,照這么下去,不出一個月人就沒命了。
壓抑住驚惶,她看向元陽“十殿下來,我回我的馬車吧。這里坐不下。”
元陽卻道“你回去做什么”
“對呀,”崔禮禮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八夫人,別擔心,坐不下我還可以騎馬的。”
蘇玉聽出她話里有話。以前都叫她“八姑娘”,現在偏叫“夫人”,霎時,耳根子緋紅。又怕她真走了,車里就剩下左丘宴和元陽,那自己當真別活了。
元陽擺擺手,說道“不用,紀夫人不在,自然坐得下。你們誰也不許動,老十你們又不是不認識,咱們一路說說話。”
正說著,車簾一挑,露出一張俊朗的臉,似乎真是傷重一般,捂著左臂進來了。
一來就坐在元陽左側“我左臂受傷,這樣安全。”
左丘宴似乎覺得坐得不舒服,可靠墊位置不對,元陽隔著小桌不便調整,便道“八夫人,麻煩您替我把這軟枕提上來些,本王腰疼。”
腰疼他腰疼個什么勁
蘇玉本想拒絕,偏偏元陽也看著自己,只好忍住火氣,探過身去。一過去就是熟悉的氣息,引得心砰砰直跳,他還將肩膀貼了過來,結實的身子就跟昨晚一樣火熱。
他這是不準備放過自己吧蘇玉這樣想,勾著脖子,輕聲道“殿下,麻煩讓一讓。”
左丘宴本想再捉弄她,可見她嘴唇似是要咬破了一般,只好側過身去。
軟枕調整好了,他斜斜靠著。蘇玉干脆轉身貼在車窗假寐。
元陽看了看左丘宴的手臂“怎么還在滲血”
左丘宴笑笑“昨晚不小心用力了。”說得云淡風輕,就像是在說早膳多吃了一碗粥。
蘇玉咬著牙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