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晗崢安靜聽完,這才道“如此看來,我方才給出了第三種答法。”
“是如此。”
話題有了隱隱結束的跡象,像以往那般。
可今天,不知為何,易晗崢并不想這么快就結束。沉默須臾,他突而問“前宮主,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季鳴霄曲起腿來,手臂搭于膝頭,微瞇眼睛,望進被白雪蒙在其后、隱隱約約的潯州城燈火。
細細想了會,他道“師父的話,豪爽義氣,瀟灑恣意,有膽有識,理事有方”他突然一頓,“可惜定錯了目標。”
“目標可是指封神”
“猜到了”
“嗯,從過往諸事推測些許,多有冒犯。”
“談不上冒犯。你猜的不錯。”
易晗崢心里思緒早就轉了幾轉,好奇已久的問題直接問出口“修行之路本就多坎坷,更何況封神。已有太多年未曾有修者登頂成功,哪怕是關于封神成功的相關描述,自古也不過寥寥幾句,大人眼前更有前宮主為例,究竟為何執著于封神”
“我心自有明月攬,何懼前路千里遠。”季鳴霄方才把酒杯給了易晗崢,他便提起酒壺飲了口酒液,“人活著總要有幾分念想。若胸無大志,活著亦是一種折磨。我已是渡劫后期,距頂峰只一步之遙,不甘退而求其次,只能向前。何況,我想看看師父所愿想的神位上究竟是何許光景。”
易晗崢一時未言。他心里一直清楚,自己相當憧憬欣賞季鳴霄。
他日常修行,會不自覺想起季鳴霄運劍自如的身法,想起他表露在外的情緒,是平淡的,像持筆作畫一般隨意著,偏偏一劍下去氣勢磅礴,仿若什么都阻不了他的勢。
強悍無匹,卻無人能站在他身旁。
是疏離的。
他想著想著不由走了神。回過神時他就覺得,使自己受到吸引的,大抵是季鳴霄那種獨特的氣質,而不單單是他的強大。
季鳴霄越是疏離,他就越想離他近一些。好奇一般,想知道離他再近一些會如何。
這時他還會想,若是自己能變厲害,或許就能離季鳴霄更近一些了。
是令他欲罷不能的愿景。
他唇角微微彎起柔和弧度,舉杯,一氣飲盡杯中酒液,俯身將空杯放在酒壺旁。
他單膝跪于雪地中,距季鳴霄不過一拳遠的位置,手中白傘才能堪堪罩住兩人。
季鳴霄偏頭看他一眼,也不詢問。
“如此佳節,何不共赴塵世間,暫忘仙神事”他面上含笑,輕緩低沉的話音漫在紙傘罩下的小空間,蕩在兩人不算遠的距離間。
季鳴霄不言著轉過頭去,沉默須臾,卻是一手握住他未持傘的另一手。
“嗯”他很意外。
而下一瞬,眨眼之間,眼前光景已大為不同。他打量打量四周,季鳴霄竟是帶他直接從峰頂到了潯淵宮外門地界的傳送點。
趁他四下打量間,季鳴霄已然松了手。他垂首看了看驟然空下來的右手,再抬頭,方注意到季鳴霄已先他一步,向著城內的方向走去。
易晗崢幾步跟過去,期間順手拂去右肩方才積落的薄雪。近到季鳴霄身側時,他刻意把傘向著他偏了偏。季鳴霄卻將他的手往回推回“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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