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掛了電話,宋朝歡走進西耳房被晏峋改造成她衣帽間,堆疊那些奢麗禮服與首飾的地方。
打開衣櫥,挑了件看上去最暖和的連衣裙。
臨出門前,宋朝歡對著孟沅的課表算了下時差,給她去了個電話。
“晚上要去動物園兒了”孟沅接得很快,沒給他打招呼的機會,就來了這么一句。
宋朝歡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她的意思一屋子狐朋狗友,就她一個正常人。
有些好笑,宋朝歡“嗯”了聲,猜她大概也看見了那則新聞。
“你今天不打電話來我都要打給你。”孟沅似乎在燒東西,像用耳朵夾著手機,不遠處還有油煎著食物發出的滋滋聲。
“怎么了”宋朝歡有些擔心起來,人都站直了些。
孟沅去了德國后,和國內有六七個小時的時差,再加上她念的法學,授課用的還是當初不是第一外語的德語,課業重得比她們高三那年還緊張。所以這小半年她們聯系得也不多。但只要在微信上聊起來,就算對話斷得莫名其妙,也能在下一次絲滑開啟別的話題。
譬如孟沅上回抱怨沈確那個狗東西竟然讓她去德國念法學碩士。
宋朝歡便安慰她,幸好不是去德國念哲學。
那次的對話就戛然而止地非常徹底。
孟沅三天后才給她的兩段可愛貓貓小視頻發了“呵呵”兩個字的點評。
“我給你寄了生日禮物,待會兒把單號發你。”孟沅說。
宋朝歡沒想到她這么早就準備了,笑瞇瞇地應道“好呀。謝謝沅沅。”
孟沅沒好氣地嗤了聲。
宋朝歡明白,這是在嫌棄她“太客氣”。心虛地眨眨眼,沒反駁,問孟沅“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煎土豆餅和雞腿。”孟沅說。
宋朝歡愣了下。從前的孟沅,可是連半根薯條都要嚴格計算卡路里的小姑娘。
像是猜到了宋朝歡的念頭,孟沅不甚在意地說“一是這里這些東西便宜。二是我待會兒要去打工,吃這些扛餓。”
宋朝歡鼻子有些發酸,慢吞吞地問她“不能不去嗎”
“不打工你養我啊”孟沅打了個哈欠,混著似乎因為哈欠微啞的嗓音,懶洋洋問她。
“好呀。”她這些年做旗袍攢下的錢,也有不少。況且,她還沒有需要在北城買房的壓力。
宋朝歡毫不遲疑地說,仿佛一早考慮過這個問題。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
“我這人太難養了。我自己也知道。”孟沅又恢復了她一慣的,好似看什么都有些嫌棄的調調,“不過有你這句話呢,還是讓我多了不少底氣。實在不行我就回國,勉為其難跟你過苦日子唄。”
她后半句話似乎還是那副語氣,卻莫名讓宋朝歡覺得有些發澀。
“哦對了,跨國快遞實在太貴了,我寄的海運,便宜好多。下個月記得接陌生電話。”從前只知道陽春白雪的大小姐,如今連這點錢都要斤斤算計。
孟沅嘆了口氣,感嘆自己時運不濟。又立馬冷笑一聲,聲音都陰惻惻的“狗東西,寧愿讓北城上流圈子里的人看笑話,離婚都不愿意分半個子兒給我。我祝他背著千億身家擠地鐵,讓一車子人都好、好、羨、慕、他。”
她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咬在牙縫里說出來的,宋朝歡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話。
孟沅卻突然哼了聲,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雖然我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