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朝歡眨眨眼,有些茫然。
孟沅很輕地吁了口氣,低聲道“但朝朝,我不在的時候,交個朋友。”
后來的孟沅不止一次懊惱,要是自己早點去打聽一下,宋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一點兒去招惹宋朝歡,是不是那個周末的傍晚,拯救宋朝歡的就是她了。
那宋朝歡,也就不會對晏峋一見鐘情了。
而她,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的孟沅同學,就會替代晏峋,成為宋朝歡生命里最特別的存在。
可即便那樣,她依舊會和沈確離婚,會自顧不暇地出國。
而留在國內的宋朝歡,依舊是一個人。
她的朝朝,真的太孤單了啊
宋朝歡怔了瞬,鼻腔里的酸澀,不可抑制地沖進眼底。
明知道孟沅看不見,還是偏過頭去,唇角淺抿著,緩了一會兒。
“但是你這回,一定要擦亮眼睛。”孟沅涼涼地“呵”了一聲,“千萬別再找像我們這種龜毛又難搞的狗東西。”
宋朝歡一愣,有些想笑,又憋了回去。
孟沅這是,為了罵晏峋,連自己都罵了進去。
倆人又扯了些有的沒的。聊到最后,宋朝歡有些想和孟沅說,自己查出來先心病的事情。
孟沅母親就是這方面的專家,宋昭在國內讀書時,還是她的學生。
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掛了電話,耳邊失去孟沅聲音的填充,宋朝歡覺得自己好像慢慢成了個殼子。空心的,虛飄飄起來。
而那些明明還很年輕,卻仿佛久遠到已經粗糙泛黃的記憶,不期然地充斥進了軀殼里。
如今的孟沅,遠不是她此刻表現的灑脫和無謂。
仿佛那個男人,真的只是她隨意就能提及,也隨意就能放棄的,無關緊要的人。
宋朝歡卻清楚,那是陪伴了她整個童年,整個青春,甚至從記事開始,便出現在生命里的人。
甚至在孟沅父親缺位的那些年,沈確這個名字,成了她那些舊時光里,最重要的男性角色。
人總是會找點榜樣,給自己一些信心。
她和孟沅一樣,曾經都以為那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那是生長進骨血里的戀人,亦是成了親人的好友。
曾經的沈確,多喜歡孟沅啊,是昭告全天下的那種喜歡和偏愛。
可如今
原來愛情,終究是要走完了才作數的。
宋朝歡突然想,到底是從未被愛過傷人,還是熾熱過后被余燼灼燒更傷人些。
大抵,還是后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