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孝賁全副武裝地進了大殿,單膝跪地道“陛下。那刺客先前明目張膽地在宮里轉了一大圈兒,現在正奔著承明殿來了。臣有信心令他有來無回,斷不會驚擾了陛下。”
虞炟點點頭“有崔卿在,朕心甚安。不知那刺客究竟是何人,怎么就敢這般囂張狂悖”
崔孝賁垂頭“待臣將人擒下之后,必會查個清楚明白。”
“好,你去”虞炟的話還未說完,殿前便已經傳來了一片呼喝之聲。
“賊子來了”
“護駕,快護駕”
“陛下暫且安居殿內,臣這就出去拿賊”崔孝賁說著,腳下已經沖出了大殿,卻并沒有看到賊人,正要拔劍之際,忽聽左右驚呼一聲“將軍小心”
下一刻,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便自上方落了下來,崔孝賁下意識地避讓到一旁,那人就直直地躺在了承明殿前鏤刻著金龍圖紋的青石磚上。
拋他的人明顯是使了巧勁兒,雖是從高處墜落,但墜地之時卻沒有發出什么聲響,人似乎也沒有因此受到更多的傷害。
周圍的金吾衛立時圍了上來,刀劍斧鉞皆加于那人的頸上,卻見他遍體鱗傷,四肢斷折,進氣少出氣多,莫說沒有半點反抗力,就是想要活下去都困難。
崔孝賁只看了一眼,瞳孔就急劇收縮“襄侯,虞楚”
只是一瞬間功夫,他就回過神來,返身向屋脊上看時,哪里還有什么人影”
“搜”他咬著牙下令道“就算把整個未央宮都翻過來,也要把刺客給找出來”
命令被很好地傳達了下去,并不需要崔孝賁親自動手。他回轉身去,蹲到了墨公子的身前細細地查驗了一會兒,方才起身入殿復命。
“什么”虞炟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此事絕無可能朕早就交代過,不可動用重刑,且此事又有御史臺在旁監督”
“陛下。”崔孝賁不待他說完,便沉聲說道“虞楚就在外面。若非有人為他上了傷藥,又在口中塞了參片吊命,只怕未必能活到現在。”
虞炟拂袖起身,在焦作等人的簇擁下出了殿門,來到了虞楚身前。
他年齡雖然不大,也曾經見過死人,但將人折磨成眼前這樣的,還是第一次看見。
光是裸露在皮肉外的鞭傷已經足夠可怖。虞炟的目光落在被夾板固定住的四肢上,有些失神地問道“崔卿,這是”
“襄侯的四肢,皆已被重錘或鐵棍生生打斷。便是僥幸痊愈,只怕”
“只怕什么”虞炟怔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