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會終身殘疾,握不得筆,吃不了飯,走不了路。”
焦作站在一旁,只覺得血液涌入了頭顱,如潮汐般往來洶涌,擊起巨浪滔天。揣在袖中的雙手則緊緊地攥著,指甲深深地扎進了掌心,卻仍然感覺不到疼痛。
有聲音似從遙遠之處飄來,聽不清是誰的“陛下,您看要如何處置襄侯是任其自生自滅,還是請侍醫前來診視”
“傳侍醫”虞炟想起已經入了內庫的那些黃金,一股愧疚之意油然而生“焦令監,你親自帶人,將虞楚安置在宮里,好生給他治傷。一應傷藥供給都要用最好的,從朕的內庫里直接撥付,懂嗎”
“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辦。”焦作只覺得先前在耳邊嗡嗡作響的海濤之聲已經散去,整個人又恢復了清明。
公子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他命小宦去取了擔架,將人抬到了后宮之中的玉棠舍。虞炟年紀尚小,后宮之中空空如也,先帝留下的思太妃也挪到長樂宮去了,墨公子就算暫時住進去,也不會引起疑義。
薛溫來得快極了,一見墨公子的模樣便面容鐵青,待全面檢查過后,心中更是郁憤填積。只是當著諸多小宦的面,并不好發泄出來。
“幸好有人先行上了傷藥,還接了骨。這接骨的手法極為精到,便是我也自嘆弗如。”他心中知道是誰,但這會兒根本不能明說,只嘆著氣道“三日。若能熬得過去,襄侯的性命才算是真正保住了。”
“那就麻煩薛侍醫了。”焦作壓著火氣退了出去,一路逆著風回了承明殿。
殿中這會兒仍是燈火通明,守在門外的小宦悄聲向他報告“三位輔政大人,外加張廷尉都來了。另外,平陽大長公主也聽說襄侯越獄之事,正在宮門外跪著哭呢,要陛下主持公道”
焦作唇角緊緊地抿著,邁步進了大殿。
虞炟高踞于御案之前,階下上官錦正說得口沫橫飛“陛下,虞楚畏罪潛逃,此案已經沒有懸念。臣請旨全城大索,同時發布通緝令,懸賞重金,死生不論,方可嚴肅國法,整頓綱紀。”
虞炟面無表情地望向金鑫“金卿,方才左將軍責你私縱人犯,可是真的”
“陛下容稟。”金鑫身上鎧甲未去,單膝跪地“襄侯刑傷極重,乃是被刺客裹挾而出,并非本意。臣恐誤傷了襄侯性命,是以嚴令不得放箭。若陛下以為臣有罪,臣,任憑陛下處置。”
“刑傷極重”霍炫皺起了眉頭“若老夫沒記錯,陛下白日里曾嚴令不得動重刑。張廷尉,你可有什么話說”
“臣絕不敢有違圣意。”張世昌也跪下了“昨日審訊之時,御史中丞也在現場監刑,不過是動了幾鞭而已,襄侯便已經暈厥了兩回。臣不敢再問,想著待來日再審,所以方才金大人所說的刑傷極重,怕是因著襄侯體質弱于常人,是以”
“呵呵。”上官錦聽到這里,干脆仰頭笑了起來“金大人也曾是殺伐果決的能臣,如今卻被一小兒戲耍于股掌之間。那虞楚不過是畏懼刑罰特意作態,此刻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金大人方才的話,莫非是為了給自己脫罪,刻意而為嗎”
金鑫向來以謹慎忍隱而著稱,并不擅長口舌之爭。
“臣所言句句屬實。”他垂首道“臣見到襄侯之時,他已經傷重接近不治,所以才會被人劫擄而去。當時見到襄侯的人非止臣一個,南軍都侯陳方,現在就候在殿外,陛下可傳喚他上殿問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