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時間。”醫生感同身受的惆悵道,“以為自己一定不會忘記,但事實上,人的記憶力并沒有那么牢不可破。”
“或許吧。”
尼昂笑了一下,然后把醫生丟給他的外套穿上。
“但當時的憤怒和執著倒是現在都還很清晰,可能是我很擅長記仇吧”他低聲說著,“所以哪怕已經記不清她們的長相,也完全不礙事。”
只要心底的火焰與腦海里的聲音不曾熄滅就足夠了。
“隨你吧。”醫生嘆了口氣,擺擺手,重新下驅逐令,“好了,快滾,別在這礙事,你個外人,給我有點自知之明,別瞎逛。”
尼昂聳聳肩,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醫療室。
。
巴拉萊卡他們在沉船附近逗留了約大半個小時才正式啟程,從公海返回最近的陸地。
這半個鐘,主要是為了打撈那筆在沉船落水時被一并丟下來的那裝著近五千萬美金鈔票的箱子。因為箱子綁著信號燈的緣故,確定位置與打撈還算順利。
五千萬。
雖然這筆錢拿回來也算是賺的,但和五億擦肩而過的事,到底還是讓人快樂不起來。
尼昂沒敢在巴拉萊卡面前溜達。
畢竟五億美鈔葬身火海的事,多少也和他直接干掉了老不死有關。盡管事出有因,在那種狀況下誰也預料不到,但尼昂不是很想在巴拉萊卡眼里看見懊惱的神色。
巴拉萊卡對他總是特殊的。
太像了。
因此在東湊西湊的湊齊一套衣物后,換上干爽衣服的尼昂直接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琴酒呆著的位置。
銀眸的綺麗男人一路和其他人打招呼,然后眉眼彎彎走向琴酒。
和被友善對待的他不一樣,琴酒現在還是一身海水,黏在他后背上的漂亮長發此時亂七八糟,每一根都透露著濃郁的海腥味。
“干的衣服,要嗎”
穿著不倫不類裝扮的尼昂雙手插兜,他歪歪頭,笑瞇瞇建議
“抵消剛剛的人情,我就去幫你要一套干凈的衣服。”
“不要。”琴酒想都沒想,冷漠拒絕。
“濕的衣服穿著會很冷哦沒那么快到陸地,小心凍得發熱了。”尼昂把先前醫生叮囑他的話語照搬了過來,“別仗著年輕就肆意妄為,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己注意。”
他說的好像是真的在擔心一樣。
只是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尼昂只是想要趕緊把人情還回去而已。
用一套干衣服還一個人情,也就只有尼昂有臉提出來。
琴酒不搭腔,只是冷哼了一聲。
片刻他淺綠的眼眸轉動,視線緩慢滑過尼昂的臉,最后停留在對方淡色又薄薄的的唇上。
似乎已經處理好傷口了,對方精神如今看著還不錯,現在都還有力氣來和琴酒搭話,只是因為一度失血的緣故,對方唇色仍舊有些偏白。
舌尖抵著牙根,眼神稍暗。
片刻,移開目光,銀發的殺手再次環視四周若有若無的監視,且冷不丁地開口
“俄羅斯黑手黨「莫斯科旅館」你和他們關系還真好啊,巴羅洛。”
“嗯啊,畢竟和家養的你不同,我一貫人脈廣泛。”
“你對那個燒疤女的態度真讓人作嘔,沒見過你對我們boss那么乖順聽話。”
“哈實話實說,比起那個藏頭藏尾的boss,巴拉萊卡大姐頭這樣有魄力的領袖,才更容易被人尊敬與追隨吧”
琴酒頓時站直了身體。
他沉著臉,目光陰森森的凝視著對面。
接著他邁步走到尼昂跟前,壓低嗓音,有些咬牙切齒般低語
“喂,組織不允許任何人背叛。”
這句話的語氣頗具要挾感。
隱隱間甚至還帶著一絲濃郁且危險的鋒銳感
“組織的叛徒,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不斷追殺直至死亡你知道這一點吧”
尼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