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出阿笙的窘迫,心里頭責怪自己的不夠上心。
是他疏忽了。
病中的這段時日,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阿笙。
今日更是一整天無時無刻不在盼著。
見了人,不但沒法張口說話,整個人更像是僵死了過去,四肢都是硬邦邦的,到這會兒才總算慢慢緩過神來。
卻還是把頂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不該
謝放讓福貴去取筆墨紙硯過來。
果然,阿笙著急的神色放松了下來。
謝放在邊上石凳上拍了拍,溫和地出聲,“陪我坐坐可好”
聲音低啞。
另一只手攏在袖中的握拳的手,指尖深深地扣進肉里。
疼。
他當真不是在做夢
離得近了。
阿笙聽出謝放聲音里的沙啞。
他遲疑地在石凳上坐下,拿眼覷著二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頭盛著滿滿的擔心。
爺可是病尚未好全
倘使病尚未好全,是不宜吃太甜的食物的,容易喉嚨疼。
如若不是怕把人給嚇著,也容易惹他人猜疑,謝放恨不能將人緊緊摟進懷里。
謝放的目光落在阿笙沁著汗珠的鼻尖上,語氣里有著心疼,“外面的日頭可是有點曬”
聽出二爺對自己的關心,阿笙很是高興。他笑著搖搖頭,又指了指日頭,意思是,“不曬的”。
他這兩個手勢都比較簡單,是以不擔心二爺會瞧不懂。
謝放“撒謊。”
謝放的語氣稱不上嚴厲,只是阿笙自小在酒樓長大,加上口不能言,察言觀色的本事便略勝常人一籌。
聽出二爺語氣略帶責備,阿笙心里頭一緊,神情略帶驚惶,不明白自己何處說錯了。
意識到自己把人給“嚇著”了,謝放緩和了臉色,“鼻尖都出汗了,還說不曬”
原來二爺是這個意思啊。
笑容重新回到阿笙的臉上。
他比了個手勢,表示真的不曬。
打完手勢,便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現出頰邊一對深深的酒窩。
笑容傻氣。
今日天氣是真的還好,算不得熱。
是他路上走得太急。
福貴取來了紙筆,仔細著避開了桌上的碗碟,將筆墨紙硯攤好。
阿笙上過學堂,他人聰明,功課亦是極好。
打了個手勢,向富貴道過謝,阿笙用筆沾了墨,忙在紙上寫字。
寫完,雙手遞給二爺。
阿笙的字寫得雖稱不上多好,勝在規規矩矩,好辨認。
謝放接過去,念出聲“爺的病可有好一些了”
阿笙眼睛瞪圓,臉頰漸生紅暈。
以,以往爺是不會念出聲的。
爺只會將他寫好的字拿過去,瞧個一眼,直接回他的話。
怎,怎的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