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取來外衫,不見了阿達,臉上半點意外的神色也沒有。
反正阿達同小七一樣,從來都跟風似的,來去無蹤。
福旺放輕了動作,將手中的外衫披在二爺肩上。
陶管家眼底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茫然神色。
他試著回想那位長慶樓的少東家有何過人之處。
人的確挺規矩、勤快,瞧著也機靈。
可這樣的人,不說是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確無甚特別的地方。
如果說真要較真,說是有什么過人的地方,長得好看,可算是一項濃眉大眼,唇紅直白,笑起來有一對兒酒窩,瞧著就招人喜歡。
倘使阿笙是位小姐,他會以為,少爺興許是看上人家小姐了。
可那阿笙是位少爺。
是位公子,那長得好看,便算不得是什么過人的地方了。
何況,還是個啞巴。
少爺究竟為何會派阿達同小七去守著那位少東家
莫不是那位少東家瞧著沒什么城府的模樣,實則是北城府中那幾位安插在符城的眼線
可這,也說不通啊。
阿達方才復命,回的是阿笙少爺已經平安回到長慶樓,說明少爺就是派阿達跟小七去保護阿笙的安全的。
陶管事微擰了擰眉,爺這決定,他竟是真的猜不透了。
“阿笙,爹這兒有封從鄉下寄來的信”
方慶遙手里頭拿著一封信,邁出酒樓大門,去找阿笙。
阿笙搬了張橫條凳,坐在門口,張望著街口的方向。
二爺前陣子生病的消息,不知道的怎的傳了出去,聽聞近日符城半城的名流、商賈同政要都往春行館那邊走動。
要應對這么多來客,也不知道二爺大病初愈,精力能不能吃得消
偏的福旺一連好幾天都沒來長寧街的小吃鋪買吃的。否則,他還能上醉香居買半只燒雞,一包花生、杏仁,拉上福旺去茶樓聽說書,哄福旺給他多說一說二爺的事。
不知道二爺最近有沒有想念喬伯伯的手藝。
喬爺爺今日做的胭脂鳳尾白菜、賽蟹羹、蝦仁滑蛋可好吃了
二爺病才剛好,賽蟹羹定然是嘗不得的,不過胭脂鳳尾白菜跟蝦仁滑蛋這兩道菜都較為清淡,很適合二爺。
其實胭脂鳳尾白菜同蝦仁滑蛋這兩道菜,他也能做。只是他刀工還不到家,蒸蛋的火候把握得還不是很準
“你替爹爹看一下,是不是你大伯寄”
“阿笙”
“阿笙”
方慶遙把信遞給兒子,阿笙好半天都沒沒反應,更沒有伸手去拿。
方掌柜的脾氣一上來,在兒子的后腦勺上拍了一下。
阿笙望著街角猶自出神,冷不伶仃被爹爹給推了這么一下,嚇一跳。
腦袋朝后,仰著臉看著爹爹。
見爹爹臉色不大好,乖乖地從長凳上站起身,打著手勢,問“爹,什么事”
方慶遙手里頭拿著信,板起了臉,“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幾聲了。怎么跟丟了魂似的”
可不是丟了魂了么。
他的魂吶,幾日前便丟春行館里頭了。
哎。
二爺近日沒有點長慶樓的吃食也便罷了,怎的福旺都不上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