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回過神,他漲紅著張臉頰,搖著頭,比劃著,同大娘解釋,“二爺,不是我兄長。”
二爺那樣的身份,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兄長呢。
何況,他同二爺兩個人長得也不像,二爺比他好看多了。
大娘先前忙著哄孫女,倒是沒注意到阿笙一直沒開口說過話,這會兒見阿笙不說話,只是比劃著,眼露錯愕“小兄弟你你不會講話啊”
阿笙彎起唇,點了點腦袋。
大娘看向阿笙的眼神明顯透著同情,便是其他在歇腳的旅客,聽見阿笙同大娘兩人的對話,投向阿笙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同惋惜。
這么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倘若不是個啞巴,該有多少姑娘會喜歡。
阿笙對這樣同情或是惋惜的眼神是早就習慣了的,他并沒有覺得不自在。
大娘又掰了一塊燒餅喂進孫女的嘴里,好奇地問道“小兄弟,你方才可是說那位公子不是你的兄長”
阿笙微紅著臉頰,點點頭。
大娘納悶地道“他既不是你的兄長,他怎的對你這般照顧你倆是結拜兄弟”
阿笙被問住了。
從前阿笙也覺得二爺待他極好,可這段時日他能明顯感覺得出來,相比從前的好,現在的二爺待他更為親近。
阿笙也見過二爺同其他朋友相處的情景,二爺待朋友向來都頗為照顧。
二爺賞臉,同他交往從來未曾端過架子,還時不時地逗趣他。
可他同二爺兩人,身份懸殊這般大,算是朋友么
“估計是世交吧,父輩交情很好,那位公子才會對這位小公子這般照顧,小公子,我們猜得可對”
坐在對面的一位大叔笑呵呵地問道。
許是出門在外,大家都比較孤單、寂寞,也便比較健談。
阿笙遲疑著,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我們是生死至交。”
一道溫和的聲
音響起,阿笙轉過了腦袋,但見二爺不疾不徐地邁上亭子的階梯。
阿笙瞪圓一雙杏眼。
他,他同二爺什么時候共過生死了
莫不是二爺指的是上一回,在康府,二爺救下他的那一次
那也至多算是二爺是他的恩人,他對二爺卻是半點助益處也無。
大娘恍然大悟,“難怪。我說么,你二人瞧著感情極好。”
“是了,難怪這位公子對小公子這般照顧。”
“生死之交的感情啊,那可真是令人艷羨了。便是親兄弟之前,又或是夫妻之間,也不過如此。”
亭子里的人紛紛交口稱贊道。
“這位大爺說得極是,我同阿笙,確實情勝夫妻。”
謝放一只手搭在阿笙的肩上。
阿笙臉頰紅透。
怎,怎的扯上夫妻關系了
大家笑呵呵地看著這對“兄弟”二人。
“有過這樣生死之交的情誼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是啊,是啊。哎,現在外頭可不太平,你倆既是都共過生死的關系了,往后的日子可要好好過。”
“哎。現在外頭確實不太平,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大人物打架,我們小老百姓跟著遭殃。”
“可不是。那些個混賬,有本事去打鬼子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大家從勸阿笙同謝放兩人要好好過,開始談到現如今的動蕩的時局。
談到如今動蕩的時局,語氣便又難免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誰也不知道,有一天戰火會不會也燒到這座平靜的小城來。
大家的擔心并非多余。
幾年后,符城的確被戰火波及,長寧街的百年太平被打破。
長慶樓被軍隊強行征用,方掌柜慘死,里頭的伙計也沒幾個幸存下來,阿笙也是因為戰火,離開的符城。后又輾轉,去到繁市
這些都是他后來“聽”阿笙慢慢說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