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謝放給阿笙遞了一個“盡管寬心”的眼神,阿笙這才扶彭叔落座。
彭叔整個人的氣色瞧上去糟糕透了,臉頰凹陷,眼底烏青,便是嘴唇都沒有血色,起皮干澀,阿笙給彭叔倒了一杯茶。
他將茶遞過去,一只手比劃著,“喝茶,彭叔。”
老彭心里有愧,哪里有臉去拿茶上的這杯水。
謝放出聲道“我已經命福祿在外面看著,不會有人歸來打擾。若是有什么,你盡管問吧。抓緊時間。”
二爺想得是在是周到。
所有他能想到的,沒有想到的,二爺都替他考慮到了。
只是不大明白二爺這句抓緊時間是為何意
是二爺等會兒還有事要忙
阿笙深呼吸一口氣,他比劃著手勢,嘴唇不自覺地緊抿,“彭叔,你究竟為何要指使阿松在我做的香辣蟹里頭放罌粟粉”
“是,是我利欲熏心”
老彭說著,站起身,顫顫巍巍,企圖又要給阿笙下跪。
阿笙將彭叔給扶住,手里頭比劃著,“彭叔,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你能夠明明白白地將一切告知于我,行么”
老彭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阿笙沒有再催。
老彭垂著腦袋。
半晌,老彭聲音暗啞地開口,語氣當中盡是悔恨,“是我太蠢我著了周霖那個小兔崽子的道了少東家老彭我蠢啊”
原來,在福滿居開業前,周霖不僅找過喬德福,也找過老彭。
不同于一口回絕,且將周霖送到家中禮物給退了回去的喬德福,老彭雖說嘴里頭沒答應福滿居,要去對面當廚子,可東西卻沒歸還。
這么多年來,喬德福一直壓在老彭的上頭,老彭不是沒有動過要走的心思。只是長慶樓開的薪資實在不算低,他就算去別處當主廚,薪資只怕也不會有在長慶樓的一半。
福滿居給他開的薪資倒是不低,只是據他所知,福滿居當時已經聘了主廚。喬德福雖是壓著老彭,可喬德福這人實在,也不會在他面前擺主廚的譜,好相處,掌柜的同少東家待他又客氣,去別處未必有這般稱心如意。
權衡了幾回,老彭到底是沒去福滿居。
可福滿居開業之后,生意實在是太火了。長慶樓的生意卻是一日日地冷淡下去。
于是,周霖再請他吃酒,老彭也便沒拒絕。
老彭便是在一次同周霖一起吃酒時,聽同席的人形容抽了大煙之后如何如何飄飄欲仙,如何如何難忘。
說著,那人便拿出放在桌上的一桿煙,點了起來。
吞云吐霧。
包間里,不少人也都拿出了煙桿,一時間云霧繚繞,還當真似仙境似的。
老彭不是不知道大煙的危害,只是那個時候,好奇心以及虛榮心戰勝了理智。
他也想嘗嘗讓許多老爺們傾家蕩產也要嘗一口的大煙究竟是個什么
滋味。是不是當真如同傳聞那般,令人欲罷不能。
許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周霖給便命身旁的小廝,給他點了一小塊,請他嘗嘗。
最初的一口,滋味并不好受,嗆鼻,辣喉。
可最初的那股子難受的勁過去了以后,那滋味當真非這世間所有的話語能夠形容,說是快活似神仙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