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兩重公婆做的衣裳鞋襪早就做好了,只等著過門便能奉上。在丈夫未起復前,張夫人甚至還想讓女兒給未來幾位小姑子也做一身衣裳。為了讓女兒在婆家過得順心,張夫人可謂操碎了心。
此時張元慧還不知道自己要掉到蜜罐子里去,對未來嫁為人婦的生活還是有些不安,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婆婆厭惡。即使已經見過陸氏幾次,可張元慧沒來由地對陸氏感到懼怕。讓母親這樣一說,更是忐忑幾分。
因為張家和白家議定,如果白尚仁春闈得中,就在京城辦婚事。如今白尚仁高中解元,只怕會試得中也是信手拈來。因此兩家商議便在京城完婚,也能省不少事。
而張夫人想要女兒在京城完婚,純粹是因為想要女兒出嫁的儀式能盛大幾分。女婿眼看春闈得中,殿試過后就能授官,祖父又是當朝閣老,長子嫡孫的婚禮,怎么看也不會簡辦了去。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到得陸氏這般年紀,便不能似妹妹說得那般行事,總要顧及這個,又要照管那個。頭上有年邁的公婆要侍奉,幸而現在白閣老和顧老夫人算得是身體康健,還不要兒女費心。底下又有幾個子女的婚事要操心。兼之亦真又是文妙真人的女兒,她的婚事且還不能完全托給顧老夫人,還要陸氏從中幫著相看。
女子一嫁,便不似閨中那般快活。而很多女子,即使在閨中時,便會快活嗎也不盡然。
張夫人教女,陸氏說妹,都不過是想對方能好過一點兒。
“說起來,怎么你來也不帶晟哥兒和樂姐兒,我也好久沒見孩子們了。”晟哥兒、樂姐兒是陸臨湘的一雙兒女,俱是岑知府的長子、長女。岑晟今年十四,剛考了童生,岑樂今年十一,還沒有開始學管家。岑知府家里發跡晚,并沒有依著字輩給孩子取名字。要么就是長子加冠后,才會考慮字輩
的事。
陸臨湘便笑,“我急著見姐姐,帶著他們反倒不便。再說,若帶了晟哥兒和樂姐兒,其余幾個帶不帶誤了和姐姐相見的日子,以后可有得后悔呢。”岑知府在東昌知府任上,也收了兩個上官贈的美妾,有庶子、庶女三人,庶長子有十二,兩個庶女俱不過八歲。
若是帶了自家一雙兒女,卻不把庶子、庶女帶上,又要生出不少閑話。陸臨湘雖在內宅說一不二,但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陸氏見此,也不再多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也不好插手妹妹的家事。
二月初八,白尚仁入場。
陸氏和亦安姐妹幾人均在心中為兒子兄長默默祝禱。陸臨湘索性接過家務,替姐姐理其起事來。
二月二十三,陸氏在江南置辦的產業均已打點妥當,除過陸氏贈給妹妹的那一部分之外,其余均已造冊登記。
而曹媽媽也知道自己將要跟著主家回京城,心里對亦安更是感激,連著十幾日都往碧云館送精致甜點。
“姑娘仔細吃多了牙疼。”綠瀾看著亦安來者不拒,對姑娘的牙感到憂慮,不由勸道。
亦安用完最后一口甜酪,端著一盞清茶啜飲,對綠瀾笑道,“無妨,我每日都有用牙粉凈口。”亦安用的牙粉是金陵本地的貴價牙粉,細膩雪白,和精鹽差不多,卻又自帶清香。許是里面加了薄荷、龍涎的緣故。一小罐牙粉足足能賣五兩銀子,亦安這里不等用完,采買便會補上新的。再沒有讓姑娘們省著用的道理,那這采買也不必干下去了。
綠瀾勸不住姑娘,綠漪給了使了眼色,大不了過后去尋曹媽媽說,便是給姑娘獻殷勤,也沒有日日送來的道理。曹媽媽好不容易等到愛用甜食的主子,可不得顯顯自己的本事。原以為來小住的姨太太會有些不同,沒想到這位卻是個愛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