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湘想做這個順水人情,順便把這個累贅甩脫出去。可轉念一想,兩家若無結親之念,自己豈不多此一舉,到底不
美。
再者陸太傅的字帖可是千金難求,當著張夫人的面兒送給沈家公子,讓張夫人怎么想她的兒子也才十三,也要考童生試,還是正經的親家。厚此薄彼,本末倒置的事,陸臨湘且還做不出來。
亦安也發覺沈夫人對自己有些額外熱情,卻也沒往婚事上想。縱沈家公子容貌再出色,也不過十四而已。她眼下還未及笄,再說母親也說過要多留她兩年,自家便沒有多想。
可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卻是般配得緊。
上巳節一過,便是亦寧的生辰。
這一日陸氏請了張家夫人和張姑娘作陪,在花園里開了三桌宴席。又請了戲班子來唱戲,權作一樂。等進了京城,哪里還有小輩作生日請戲班的道理。又不是那公主、郡主,再或者是親王妃、郡王妃,亦或者是公、侯、伯夫人。沒得為晚輩過生日,反倒壓長輩一頭的道理。
只是在江南,陸氏便隨性一回,為女兒請了戲班子,算是補償她沒能辦一回生辰宴。
不過亦寧本人是不在乎這個的,和姐妹們一處吃醉了酒,樂呵呵晚了半日。臨到晚間,在亦安耳邊呢喃道,“五妹妹,沈夫人想討你去給她做兒媳婦呢。”說完,亦寧便醉地睡了過去。
亦安失笑,也沒把這當一回事,只吩咐紫嫣看好三姑娘,等酒醒了再喂一盅醒酒湯。
陸氏自然也不會拿這個去問亦安,能不能成還在兩可之間,沒得為了一樁沒落定的婚事,惹得姑娘家心緒不寧。
這件事便如同微風拂柳一般過去,沒有在亦安心底留下任何波瀾。說到底,亦安還是一個務實的人,不會去想那些還沒影兒的事。
三月初十,陸氏帶著一眾兒女,拜別妹妹,啟程回京。
陸氏帶著兒女走水馬驛,家財托了鏢局走馬驛到京城,又有褚師意在沿途打了招呼,確保萬無一失。
陸氏帶著兒女先是坐船到儀征,由瓜埠入運河,過高郵到淮安,轉淮河往西,走洪澤,過懷遠縣,再過淮南經壽洲,從正陽關入黃河折向西北,一路到開封。
一行人到開封棄船上岸,走陸路往西,過滎陽至三門峽,再過函谷關,由潼關入京。至新豐驛,便能望見京城了。
歷時一月有余,到京城時,已是四月中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