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伯夫人算是超品誥命,一品夫人對上超品誥命也是要低一頭的。不過事無絕對,沒落了的勛貴在身居要職的朝廷大員面前,一般也是抬不起頭的。
令國公和城陽伯都屬于老牌勛貴,只是后者在前者面前要稍微遜色一些。
多年未見,城陽伯夫人依舊如昔年那般溫和秀麗,歲月似乎并沒有帶給她什么磨難,反而格外鐘愛她。
陸氏待馮氏依舊親熱,親自執了她的手去見顧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滿面溫和笑意,在外人看來,這是有通家之好的交情,而非婆媳、妯娌的關系。
城陽伯這些勛貴本人一般是不會輕易去別家赴宴的,代表他們出來的便是各自的夫人。馮氏今日能來,想必其中也有城陽伯的意思,至少城陽伯不攔著妻子去見女兒。
陪顧老夫人坐了片刻后,陸氏便帶著馮氏去說體己話。當然這只是個幌子,陸氏在這之前就讓薔薇去請亦真了。
亦真獨自坐在內室,心里是有些茫然的。這就要見親娘了
不多時,就見陸氏領著一個穿著華貴的婦人進到內室。
論起相貌,亦真其實只和馮氏有四分相似,更多的還是隨了父親文妙真人的長相。尤其是亦真那雙清透眸子,能讓人想起文妙真人來。
一見到亦真,馮氏眼淚便落了下來。不知是終于見到了女兒,還是透過亦真,想起了文妙真人。
“真姐兒”馮氏快走兩步,小心地把亦真圈在懷里,小聲嗚咽起來。陸氏在旁邊勸慰,“如今總算見著了,這么傷心對身子不好。”說著說著,陸氏也陪著一起傷心起來。
亦真頗有些手足無措,她原本就不怎么說話,這會子更是著急,見了親娘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您別難過”半晌,亦真才說了這么一句,馮氏更難過了。
陸氏在旁勸道,“這孩子素來是個安靜性子。”亦真不知說些什么,只好輕輕環住母親。
馮氏哭過一陣后,仔細打量了女兒身上的穿戴,這才略微不好意思地對陸氏笑道,“我是歡喜過了,這么多年勞煩勞煩嫂子照顧真姐兒了。”馮氏頓了頓,還是按照熟悉的稱呼喚了陸氏一聲嫂子,當然在外人面前,是各論各的。
陸氏見馮氏回轉過來,喚薔薇領著丫鬟進來服侍馮氏凈面,又補了個妝,看不出來之前哭過的模樣。
馮氏抿抿嘴角,又細細地看了亦真幾眼,這才與陸氏說起體己話來。亦真不好留下聽,福了福身,便出去找亦安幾人去了。
“這幾年多賴嫂子照應。”私下里,馮氏還是這個意思。她方才看過女兒身上的衣裳、首飾,無一不是精心置辦的,就算是嫂子的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哪里話,原本就是我們虧欠你和真姐兒的。”即使馮氏現在過得不錯,陸氏也不敢說,這便是對弟妹的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