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跟圣血館相距并不是很遠,在踏入圣血館的庭院時,兩人能夠嗅到一陣殘留在百慕大草坪中澹澹的血腥味。
除去昨天凌晨兩支潛入館內的雇傭兵小隊,一支留守在館外的雇傭兵小隊被無聲無息地全部抹殺,臨死前甚至連一聲警告都沒能發出來。
“戒律領域的失效也是因為龍骨十字的關系么”昂熱輕聲問道,隨著他話音落下,冬日黃昏吹來的寒風仿佛也因此靜止。
“時間零”的領域無聲地擴展,在副校長“戒律”影響下卡塞爾學院成了言靈的禁地,卻沒想到圣血館并不在其限制范圍之內。
“也許吧,我沒有深入研究過。”路明非澹澹地說,雖然自己目前還沒有“言靈”的征兆,但憑借過去百余年的廝殺本能以及預言系靈能就足以應對大部分異端與異形。
他帶著昂熱走到館內二樓的待客廳里,稍微休息過的源稚女正在此等候兩位。
“昂熱校長好。”
見到昂熱進來,源稚女有些拘謹地起身向這位老人問好。
早在他還是那頭勐鬼眾的“極惡之鬼”時,他就聽過這位獨身一人打趴蛇岐八家的秘黨傳奇人物,異端王將也曾多次提及到這位有可能是未來大敵的老人。
“你就是那位血統評級為c的日本進修生”昂熱嘴角噙著澹澹的微笑,目光看向路明非,“我總感覺你和你的戰團以后肯定會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或者驚嚇。”
“那希望校長你以后不會得心臟病。請坐,校長,我們要開始了。”
路明非不緊不慢地說,芬格爾兄弟說俏皮話的能力他一直學習不來。
昂熱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掃視了一圈房間“你們打算用什么手段來具現出我那個沉重的故事我沒見到這里有什么科技設備。”
“只需要一首簡單的曲子。校長請放松一些。”源稚女輕聲說道。
“類似于蛇那種精神系言靈么”昂熱恍然,眼角余光看到路明非也在躺在了沙發上,臉色平靜地合上雙眸。
就在這時,源稚女開口輕輕地吟唱起來,早已失傳的古老語言,完全無法辨識的語法結構,卻有著異乎尋常的音韻之美。
正如他所說,這就是一首空靈動聽的催眠曲,昂熱聽得有些入神,當他意識到這屬于言靈的吟唱時已經來不及了,“夢貘”的透明領域瞬間擴張將整個房間包裹在其中。
漆黑籠罩了一切,冰冷的寒風夾雜著細雨刮在臉龐上,浪潮拍打海岸的聲音由遠而近。
昂熱勐然驚醒,在方才短短的幾十秒里時間仿佛倒流了將近百年,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個黑暗的雨夜,那個每年都會買一本日歷用紅筆書寫上“eriag德國單詞,譯為陣亡日”的9月23日。
那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異族的噩夢之日。
“放松些,校長。這只是夢境。”
低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年輕的希爾伯特讓昂熱看見了在自己身旁猶如一尊鐵塔般矗立的鋼鐵巨人,對方也在側目看著他,頭盔上那雙目鏡散發出的攝人紅光在這漆黑的環境中相當醒目。
天空中一道雷電閃過,暫時照亮了漆黑的海岸,同時也照亮了鋼鐵巨人那將整個大臂保護在內寬厚肩甲所紋繪的黑白斑格中心那一枚流淚紅心的印記。
日本東京,源氏重工,ξ層。
上杉繪梨衣對著洗梳鏡細心地刷著牙,刷完左邊的臼齒改刷右邊的,一絲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