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麟城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雖然這間辦公室里堆滿了各種文件資料,各種復雜得令人頭昏眼花的數字、參數、圖形是這里枯燥的主題,但他此時覺得這也要比那個家、去面對自己那個“兒子”時壓力要來得小。
他從角落的冰箱里翻出來伏特加和酒杯,繼續給自己一杯一杯地灌酒,似乎想用酒水按下內心的不安。
“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喬薇尼沖了進來,神色不善。
“明非他現在到底什么情況”
路麟城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將杯里的酒水喝完,吐出一口渾濁的酒氣“你還覺得他是你的兒子么”
“他不是我兒子那誰是我兒子”喬薇尼的音調提高了幾分,顯然有些激動與生氣。
“別再自己騙自己了,薇尼。”路麟城聲音低沉,“去年這時候你看了他的報告還在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全校都知道自己暗戀女同學而因此有抑郁甚至自殺傾向;你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鎮靜、冷酷、敏銳,面不改色地來到這里,向我追問他察覺、他調查到的東西你還覺得他是那個需要媽媽關懷、渴望家庭給他溫暖的孩子么”
“母親扮演游戲已經結束了,薇尼。”
“你打算對他怎么樣”喬薇尼冷著臉問。
“我已經向委員會提交最終處理方案,既然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特殊性,那我就給出問題的答案,讓他正視真正的自己。”路麟城給自己倒酒,“在此之前,先安撫他,讓他盡可能地放松。”
喬薇尼低下頭,雙拳攥得死死的,沉聲說道“他只是變得更加成熟冷靜,他仍然是個好孩子。”
“這不是你說了算。”
“你在害怕他對么路麟城。從你見到他那一刻起,你就變得很不安。”她抬起頭凝視男人的雙眼,“你為什么要害怕自己的兒子”
“那是因為我不像你一樣,被無謂的感情影響、支配。”路麟城語氣微微一頓,又灌了一杯伏特加,“我比誰都更清楚他來源于何處,這關乎到整個避風港,甚至是整個世界的安危。”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喬薇尼話音未落,一道身段窈窕的身影走進了房間,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委員會全體委員同意執行方案,并開放了最終圣所通行權。”穿著白襯衫和黑色包臀裙的年輕女人用輕柔的聲音匯報說。
“辛苦你了,娜塔莎。”路麟城像是喝醉了,眼神有些迷離。
喬薇尼轉身就走,一句話也不想多說,路麟城在背后補充了一句“不要做節外生枝的事情”好像都沒聽見一樣。